提契諾的山村
在瑞典的托 · 柴特霍姆、英國的彼得 · 昆內爾編著的《世界文學史》中,德國/瑞士的赫爾曼 · 黑塞,被稱為浪漫主義作家;而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的《外國名作家傳》中,黑塞被稱為小說家、詩人和散文作家。似乎沒有甚麼人,把黑塞稱之為畫家。
但從來不以頭銜論英雄的我,卻偏偏對黑塞在瑞士提契諾所畫的,那一大批有着濃郁鄉野風味的水彩畫、水彩鋼筆畫等獨有會心。我從中強烈地體會到,黑塞對提契諾有着一種深沉的愛,那種愛真實無疑,而其所畫的當然也是真實無疑的,正因為其真實,所以才特別顯得有價值。可以讓黑塞的追隨者、崇拜者,捉摸到、了解到,黑塞在提契諾所幸遇到的真實環境。
你看黑塞那幅畫於一九二四年的水彩畫《提契諾的山村》,畫面乾淨樸實,一個人影都不見,山、樹木、房屋都被包裹在一片靜謐閒逸之中。現代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用手機把眼前景物記錄下來,但當年的黑塞,卻只能以畫筆用極為簡單的線條以勾勒。倘若經過歲月侵蝕,一切都仍沒有改變的話,我相信提契諾當今的山村,就是這麼個樣子!不過,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就因此增添了黑塞的《提契諾山村》的存世價值。雖然其並非世界名畫,但其不也可以讓黑塞的追隨者、崇拜者,捉摸到、了解到,黑塞之內心所迷戀所追求的到底是些甚麼!
回過頭來,讀讀黑塞一九六○年寫就的《蒙塔娜拉四十年》,我們就更為豁然開朗:“我用掉的好畫紙達數百卷,擠下了許多顏料,只為了以水彩及鋼筆來畫一間老屋、空心磚檐、花園圍牆、遠近的山峰,以表達我的敬仰。”
對的!黑塞之所以為黑塞,就因為在畫幅中寄託了他的敬仰!人們怎會在乎他是否畫家呢?而我的魂靈,則早已飛到黑塞畫中的提契諾了。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