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的呼聲

新輪巴以衝突一周年，全球爆發示威浪潮促停火。我的一生幾近百年，打從懂事時開始，已嘗遍戰火的災難，東奔西走。走到東，漫天烽火，走到西，炮聲隆隆。如果說這是戰鬥人生，未免抬舉，其實是憂患餘生。為何戰爭何其多？《文中子 · 問易》：“強國戰兵，霸國戰智，王國戰義，帝國戰德，皇國戰無為。”有人說過：春秋無義戰，其實何只春秋，一切的戰爭都是染有血腥的，凡是戰爭，都離不開殺戮。公孫鞅說：“名尊地廣，以至王者，何故？名卑地削，以至於亡者，何故？戰罷者也。”這是說：有些國君名聲崇高、國土遼闊，以至於稱王天下，這是甚麼緣故？是因為他作戰獲勝了。可見發動戰爭是由於希望自己“名尊地廣，以至王者”。但他們何曾想到“一戰功成萬骨枯”的慘情。

也許你幸運，未經歷過戰爭，不過你讀唐人李華的《弔古戰場文》當知戰爭的殘酷。文章開頭說：“浩浩乎，平沙無垠，敻不見人。河水縈帶，群山糾紛。黯兮慘悴，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鳥飛不下，獸挺亡群。”亭長說，這就是古戰場。只要抬頭一望，是一片廣闊的平沙，沒有一點涯岸，遠遠的看去，人影都沒一個，縈洄的河水，叢雜的山群，森然排列，黯黯的景象，慘悴之極，吹的是悲風，照人的是曛日，還未到秋冬，蓬梗已飄零，青草已枯黃，凜冽荒涼，情若霜天。

亭長說，這古戰場曾覆三軍，天陰的時候，經常聽到鬼笑之聲。他說：傷心呀，秦呀，漢呀，還是近代呀，我曉得戰國的時候，齊魏徭戍，楚韓召募，當兵的萬里奔走，曝日宿露，連年在外，沒有停止。亭長說的是士兵，還沒有提到百姓。倘若揆諸今日，其慘狀更駭人。全球爆發示威促停火，應是時候了。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