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的人生舞台

——談《小丑：雙瘋》

五年前的《小丑》，財獎兼收；五年後的第二集《雙瘋》慘遭惡評，因為遠離大家期望，也因為編導托德菲臘更有自信，以超前的概念、自我的抒情來書寫人生、身份、舞台、真假，更瘋更癲更悲。

能夠將DC漫畫《蝙蝠俠》中的小丑角色與歌舞片結合，藝高人膽大。歌舞戲全是小丑的幻想、渴望，從他一開始在監獄內獨唱，之後與哈莉昆的合唱，皆是心境表現。歌舞片多是歡樂夢想，本片以歌舞片類型表達，飽含着小丑對美好夢想的投射，對照現實的悲涼。

戲劇性嚴重薄弱，因為以抒發小丑內心為主，也從他殺人後受審過程中，展現社會、媒體、情人、司法制度對他的詮釋。他是小丑，也是阿瑟；是殺人犯，也是受到崇拜的公眾人物；是牽動社會的精神領袖，也受到制裁；是哈莉昆戀上的對象，但只限某一身份，從而交織出人生與身份之間的複雜關係。別出心裁的是，他在庭上多是無言以對，但塗上小丑面容後，對答判若兩人，體現出真我與假我的區別。哈莉昆愛他夠瘋狂，希望他以謊言避過判決，但他一句“都是我殺”來保持自我，判罪後被她拋棄，折射出身份與感情的衝突。

這種人生與身份的關係，猶如人生舞台；台上逗人開心，台下獨自嗟嘆。導演透過歌舞戲進一步象徵身份的真假；別人喜歡小丑，但阿瑟才是真正身份，不做小丑，無人喜歡。全片因而道出人生如舞台。當中一幕，攝影機從他背部拍攝他走入法庭，前面是強烈燈光，仿如舞台，受審也像做戲，大大深化主題。

上集阿瑟寧願一夜燦爛，好過一世地底泥，今集回到內心渴求，台上無法讓自己開心，台下更孤寂，實際以近似相反角度延續上集主題。上集的長長樓梯，是他表現自我的舞台，今集則相反，是情逝的象徵，人生也更悲。

本片偏鋒狂亂、破格大膽，可惜單調的室內景、緩慢的節奏，讓許多人吃不消。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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