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剩一堵斷牆……
在加爾都西修道院蕭邦故居時,我曾手指那幅畫片對導遊袁青姐姐說:“請你留意,這十分可能是蕭邦、喬治 · 桑住在這裡時修道院門口的樣子”。在將要告別修道院走在滿是遊客的過道時,我仍心有不甘於見不着那幅畫片所描繪的原址!袁青姐姐為了滿足我,拔腿向外邊跑去,但不久就失望而回,說或許就在那頭,但看不真切,周圍的樹又高又大,擋住視線了。
有人問,你為甚麼執着於加爾都西修道院的舊門口呢?愚鈍如我以為,欣賞或研究一位自己喜愛的作曲家的作品固然重要。但熟知作曲家的生平包括住過的地方同樣重要,比如蕭邦吧!誰能否認他只逗留過三個月的加爾都西修道院對他作曲構思的影響呢?另外,我在本文屢屢提到的那幅畫片的氛圍和意境,估計也是蕭邦當其時所曾迷戀的。我們試試再聆聽蕭邦在加爾都西修道院所完成的那些《夜曲》、《前奏曲》,當然還有其他曲目,是否容易感覺到其氛圍和意境,與那幅畫片有相貫通之處?所以,我們是否也應作如是觀:當走過加爾都西修道院之後,再轉過身來讓蕭邦的那些《夜曲》、那些《前奏曲》縈迴耳際,感受定然會有不同,起碼覺得親切,如故舊重逢。
在加爾都西修道院蕭邦故居那個生機盎然、艷麗動人的小花園時,同伴金屏似開玩笑地對我言之:“在這裡住半年吧!我負責你的房租”。我聞之感激涕零!蕭邦、喬治 · 桑當年在這裡租了有三個房間和一個小花園的屋子,一年租金才三十五法郎。如今要租,卻可能數目不菲了。不過,倘若如願以償,我能在秋風乍起的日子裡,在加爾都西修道院住上一百八十天,我定能珍惜每一個晨昏午暮,認真體驗蕭邦所曾體驗的“位於群山之中的”、“空盪盪的修道院”,特別要尋尋覓覓那幅畫片的那個門口,即使只剩一堵斷牆……(二之二)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