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談《胡桃夾子組曲》

永嫦看到拙文《第一次聽到鋼片琴》的配圖後說：“很有年代感的唱片封套”。所謂封套，指的就是俄羅斯作曲家柴可夫斯基《胡桃夾子組曲》七十八轉黑膠碟的那一個。

這又使我想起那些個艱難歲月了。那時候，大家都為貧苦所累，擁有唱片的人少極，《胡桃夾子組曲》唱片的第一位主人，情形應該算是好些的了，但居然願意忍痛出讓，究其原因，估計乃迫不得已！而我一家，更處於寒村狀態，可說窮形盡致！但舊唱片的價錢比新唱片便宜；而且，那些日子，我正從師研習小提琴，欣賞音樂會是夢想，倘若連唱片都聽不到，學識、修養從何而來？因之，即使勒緊褲帶，也只能上下而求索了。我至今無法忘懷，當年捧起尚未塵埃滿面的黑膠碟，看到其主人不知從哪裡找到的《胡桃夾子組曲》的八首曲子的中譯印刷體，分別貼在曲子的英文解說前面時，我就意識到主人對這套唱片的真愛，和為了熟知這套唱片所付出過心思。我是君子奪人之所好了。

《胡桃夾子組曲》，自然出自於童話。雖然，其不像丹麥童話作家安徒生的《醜小鴨》《祖母》《皇帝的新裝》《賣火柴的小女孩》《冰姑娘》《母親的故事》等等那麼深刻。但是，她能帶你進入神仙般的意境，如《小序曲》；能以輕盈熱烈的氣氛感染你，如《進行曲》；能使你領悟到弦樂器以弓尖奏出的聲音如何烘托鋼片琴，如《糖果仙子舞曲》；能讓你接觸到俄羅斯二拍子舞曲的急速節奏，如《特列帕克舞曲》；能讓你辨別其是否真有中國特色，如《中國舞曲》；能讓你耳聞在弦樂撥弦下響起的長笛吹奏，如《蘆笛舞曲》；臨末的《花之圓舞曲》，則能讓你紓解心中塊壘，其為大型圓舞曲。

拙文從追憶始，説像我這輩人年輕時想聽《胡桃夾子組曲》之不易，可說“踏破鐵鞋無覓處”；臨末回到現實，如今，《胡桃夾子與我》來到家門口了，幾乎可說“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索倫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