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向與外向

最近，我在曉角實驗室先後看了兩個由青少年參與的劇場創作，一個是足跡的《咖哩骨遊記 · 特種兵攻略》，另一個就是夢劇社的《EYES ON meOW》。這些演出都有些同共特徵：非線性的敘事結構、從演出者本身的角度現身說法、參與者都是高中生或大學生。這類劇場演出現在好似一種異類，但在剛踏入二○○○年的一段時間，那個本地業餘戲劇式微，但專、職業化又未成氣候的夾縫，不同的戲劇培訓機構、戲劇匯演、劇團，甚或青年社團都嘗試製作一些以青少年生活、青少年視角為題材，非線性敘事、片段拼貼式的劇場演出。這些演出以參與者為中心，導演、導師在當中作不同程度的引導、編輯。

從題材上看這些作品一般有兩個看似截然不同的傾向，我暫且粗略地分為內向型和外向型。內向型的演出比較集中在青少年個體與其密切相關的生活衝突，例如學業、家庭、同儕間的衝突，尤其一些感到不滿或被抑壓的經驗，演出中會透過戲劇行動或者直接陳述的方式，在劇場中當眾地演繹或表白。夢劇社的《EYES ON meOW》則比較傾向這一類作品，不乏自我抒發的眼淚，挫敗感、抑壓、不被認同成了整個創作的前提。

而外向型的則以一些特定社會議題作切入，例如教育制度、大眾媒體、身份認同等，以青少年對相關議題的討論、個人經驗延伸，呈現與（以成年人主導的）主流觀點不一樣的思考。足跡《特種兵攻略》傾向此類，以旅遊和身份認同為核心，嘗試走出類似題材本地劇作的懷舊情緒與本土認同。

雖然“內向”和“外向”各有差異，但又不互相排拒，因為個體總是跟群體之間有很多互為交集之處。正如有劇評人說，是“一期一會”的，因為創作者、社會都在一個正在急速改變的時期，明天再演，又是另一個模樣、另一種觀點，一時風景，值得記錄。（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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