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

執筆之前，我剛參加完朋友在鏡湖殯儀館的治喪儀式。朋友退休不到兩年，應是享福之時，不料英年早逝，令人不勝唏噓，哀嘆命也！

十多年前，這位朋友離開江湖，在順德西江支流旁邊開了一間海鮮餐廳。因為這間海鮮餐廳出品不錯，且位置獨特，食客可以一邊品嘗美食，一邊欣賞江上美景，所以我回順德度假時，這間海鮮餐廳成了我的臨時飯堂。久而久之，我和餐廳老闆成了朋友。我常在這家海鮮餐廳用膳後，坐在江邊的露天餐檯旁看江上漁火，聽江邊沼澤地傳來的蛙鳴。

當餐廳人客散去，又是老闆又是主廚的朋友會從廚房走出來，拿着啤酒，過來和我喝酒聊天。我們就這樣吹吹風，吹吹“水”，聊美食，聊澳門江湖人事，一直聊到夜深人靜。

說實話，有些澳門江湖傳聞，都由他口中得到證實及補充。後來，由於內地環保政策趨嚴，不再容許江邊一帶開餐廳，他便結束餐廳運作，轉到澳門一家博企做員工餐廳的副主管。疫情前，想往高處走的他，跳槽到一間準備開張的賭場，擔任餐廳主管。不幸的是，疫情令一再延期的賭場取消和他簽訂的勞務合同，他不得不到小餐廳做普通廚師，直至退休。我這位朋友，在江湖上混了一段日子，有江湖的豪爽、大方，故積蓄不多，退休後仍到不同餐廳做臨時廚師。可能勞累過度，又可能有隱性病的問題吧，前幾天早上，他感覺不適，幾番周折才叫到救護車，但送院途中已撒手人寰。當天下午，我聽到消息後還不相信哩！

雖然人一出生便要面對死的宿命，但大多數人都希望能健康地活得長久一些。對於朋友突然早逝，我只能說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願朋友在極樂世界裡，開開心心。

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