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鄉的無奈與憂傷

雖然詩歌不是以講道理為主的文體，但是閱讀詩歌作品時，為了更好地了解詩歌的美妙，更深入地理解詩歌的含義，是不妨刨根究底問幾個“為什麼”的。“為什麼”也許問不出語文考試的標準答案，問不出事情背後的原因。但是，能夠讓讀者思維發散，展開聯想，多方探索，從而獲得意料之外的知識，體驗不曾親身經歷的情感。

這裏我們以劉皂的《旅次朔方》為例：“客舍幷州已十霜，歸心日夜憶咸陽。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幷州是故鄉。”

正式賞讀詩歌之前，先說一下作者究竟是劉皂還是賈島的問題。不少詩集把這首詩歸在賈島名下，《全唐詩》採取兩可態度，《元和御覽詩集》歸在劉皂名下。我們贊同劉皂所作的觀點。理由有三：一是詩中“憶咸陽”指詩人想家，但賈島是范陽（在今天北京房山）人，籍貫不合；二是賈島一生，沒有客居幷州十年的經歷；三是劉皂雖然詩名沒有賈島大，保留至今的作品除此之外僅四首，但詩寫得不錯，尤其擅於表現離別、思念之情。例如《邊城柳》：“一株新柳色，十里斷孤城。為近東西路，長懸離別情。”《長門怨三首》其二：“宮殿沉沉月欲分，昭陽更漏不堪聞。珊瑚枕上千行淚，不是思君是恨君。”

此外，這首詩的題目有兩個：一個是《旅次朔方》，一個是《渡桑乾》。前者是概括詩意，後者是指出重點，兩個都挺切題，難分優劣。

我們要問的第一個“為什麼”是：為什麼客居幷州十年裏歸心似箭，日夜思念家鄉咸陽？

劉皂生平，除了猜測唐貞元年間在世，幾乎一無所知。有人說他是為了謀取功名利祿，才在遠離家鄉的幷州（今山西太原）客居十年。

（三之一）

亞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