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也是魔

——談《魔胎》

原以為新上畫的《魔胎》，是見慣見熟的庸俗恐怖片，看後才有驚艷感，諷刺宗教，並與早前上映的《第一凶兆》互相對照。

近年人氣急升的荷里活性感女星悉尼斯威妮，今次主演兼任監製，在本片中一反過去形象，飾演美國修女。她滿懷歡喜前往意大利修道侍神，甫抵達後漸漸感覺不一樣，被仇視、被騷擾，甚至見到修女跳樓。修道院本是天堂象徵，但主角看見的像地獄，兩者之隔仿如一線，為主題作出鋪墊。

女主角突然懷孕，像神蹟，但越後越墮入幻象，究竟是真還是假？這段戲拍出陰森黑暗氣氛，鬼靈隱約在旁的嚇人畫面，看似傳統驚嚇伎倆，但在後段有所解釋，並非為嚇而嚇，而是暗有伏筆，劇本水平由此可以看到。全片實際是鬼屋片類型，外來者進入後仿如走入地獄，但地獄從何而來？

女主角的懷孕，並非神蹟或魔蹟，而是人為所致，是修道院內的宗教狂熱者造成，希望神再次降臨人世，這構思不就是《第一凶兆》的變奏？兩片存在互相映照的閱讀性，一是誕魔，一是誕神，企圖在亂世中延續神的權威，讓世人信服。過程中採取了殘酷手法，諷刺筆觸顯然而見。

由此想起一九八五年的《神蹟奇案》，由珍芳達主演，諾曼朱維遜執導，講一個修女突然懷孕的故事。涉及神蹟、法律、信仰、誠信的矛盾，折射出現實角度審視神蹟的神經過敏，發人深省。此片與上述兩齣恐怖片更能互相映照，交織出神與魔只有一線之差，甚至神魔一體化，很有啟發意義。

本片結尾更是大膽一筆，女主角在荒山野嶺產子後，用大石殺死“魔嬰”，自我咬斷臍帶，一個鏡頭直落，狠勁果斷。扭轉以女主角殺死眾神父的常見高潮，激發出女主角內在的憤恨情緒，以個人之力對抗宗教，飽含着與宗教斷絕關係的意義。場面簡潔，畫面有力。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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