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飛鳥
子曰:“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第三十四屆澳門藝術節開鑼,和朋友一連幾個周末去了看戲:芭蕾舞劇《白蛇傳》、雜技舞劇《小鴨跌落天鵝湖》、意大利劇團改編的《馬克白》、本澳劇團編導的《病歷編號》。
《病歷編號》改編自英國近代劇作家彼得 · 謝菲爾的《馬》,這齣戲重構原作,更加入即時影像技術,在光影炫目間,講述一個少年在信仰被現實擊碎後的非理性表現。讓我夢回本科時期和同學在北京排戲、演戲的日子。
與戲劇結緣是一次意外。我的大學室友是繆思的持瓶金童,對戲劇的愛好和癡迷如同命中註定。看戲、試戲、排戲和演戲,樂此不疲,甚至重燃了一個香火熄滅近十年的戲劇社團。這簡直如同原始巫教中的狂熱獻身,對此我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找到自己的興趣是難事,把興趣變為目標又是難事,能堅持下去、向着前方一路狂奔更是難事。我在他身上獲益良多,《詩》曰“道阻且長”,《荀子》曰“不行不至”。那不如試試?在室友的“慫恿”和支持下,我擔任一齣原創小品戲劇的導演,劇情講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日本泡沫經濟時期,在股票崩潰、大型下崗浪潮、妻子信仰虛無宗教的多重打擊下,一個平凡人的掙扎。現代戲劇的張力就在於以不同的表現手法,複雜地抵達要討論的命題,其中曲折的過程就是讓觀眾省思的空間。
我與我的演員們磨穿劇本,字字句句爛熟於心,每句話、每個動作、每次互動都必須符合角色的心理動機,憑空捏造的交互絕不允許。這不亞於一場曠日持久的精神酷刑。不過最終結果是好的。我也因這齣戲結識了好友Q。
一晃眼三年過去,現在只餘下一句台詞深深刻印在腦海中:“飛鳥,在看着你。”我們信仰的是現實,還是理想投射?永遠值得討論。
甘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