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兩茫

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

送了我這一段 箴言

讓我 沉思 良久

Always remember this*

Leila is always there / here for you*

From Leila (when you are sick or not okay read this...)

十多年前 曾為自己列下了遺願清單Bucket list

那時 身邊朋友都紛紛勸說 別把這東西載上交友網站 看得鬱悶難書

聽從規勸 自此 不談生 不道死

但頂上灰濛 從未缺席 如影隨形

在很小的時候 父母便告知我一個浪漫非常的名字 離魂症

老爹說 於他夢正酣時 驚覺那細小身軀

偶爾 呆坐於 走馬騎樓花槽架上

偶爾 踱步於 舊居 古老木板房廊 奏出那吱吱微盪

偶爾 站立於 全家 僅有的 鏡匣之前 出神 窺探

那麼多的偶爾 偶爾 偶爾

讓我明白 我是如此的 獨一無二

成長並未將離魄尋回

長長久久腦海飄盪着 如Milan Kundera所說

生命中如此多的不能承受的 輕

已忘記了第一次發生的時空交錯

只記得仿如生死輪迴 永恆 無止

疤痕 早從身上 烙入腦中

每次 面對那 如此陌生 又非常熟悉的 自己

重複着 那實實在在的 無名

原來 焦慮症 早已 把我 痛擊得 碎裂如 銀霜 遍地

診所中 陌陌地 看着身邊的那 貴婦人

她 把玩着手中 那 名貴的手提包

她 口中唸唸有詞 開拉鍊 閂拉鍊 開拉鍊 閂拉鍊

她 猛然 衝向 護士的 櫃檯

狠狠地 狠狠地 狠狠地 踢了一腳

巨響後 診室中 竟是如斯的 沉默

只有我 久久未能 平息

原來我 是 真的 瘋了

生死 徘徊

於我 已屬 平常

到底 哪一個 才是 我

真實 虛無 荒誕無稽地 並存體內

城困四載 彩虹橋上 滿添 永訣 離愁

當中有 娘親與我姐

關山萬里 鐵翼難飛 梵曲未頌 已是來生

窗外 一輪紅月 如泣如訴

病榻纏綿 游絲乏力

那人 呆立於默然暗角

對我 潸潸淚下

三年轉逝 花黃葉落 藥爐縈繞 吞嚥那苦難相濡

但那另一個我 正如 春花盛放 朝歌甦舞

我卻無力地 無力地 與她 相纏相殺

某時 總有 好心人 吟吟 解勸

莫想 莫思 莫以庸人自擾

但 汝非吾 焉知吾所苦 勿懂 勿加 吾所痛

曾拜讀師兄的一篇文章 說

這世界日走下坡 昨日勝於今日 今日勝於明日 所以明日不會更好

不過 正因每一個今天 都比昨天好 所以 我們每一天都有 值得開心的 理由

那夜 小女孩 輕聲莞爾 攬我入懷

要我 訴說從前種種

黑暗中 頓然覺醒 原來 往昔前塵 已成床邊言語 一切 皆往矣

淡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