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東西是甚麼？

——淺談《可憐的東西》

愛瑪史東日前憑藉電影《可憐的東西》勇奪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可謂實至名歸。除了全裸的奔放演出成為熱話，她在戲中活現一個只有小童心智的成年女性的成長過程，以童言無忌看世界，對道德標準、社會規範的疑惑與提問，簡單粗暴地揭去那一塊塊人性的遮羞布。

這齣去年由愛爾蘭、英國和美國合拍的荒誕不經的科幻驚悚電影，由尤格藍西莫執導，愛瑪史東、馬克魯法洛、威廉達福、拉米優素福和傑洛卡麥克主演。電影改編自阿拉斯代爾 · 格雷的《可憐的東西》一書，文本的文學性為其加分不少。縱使戲中的情慾戲之多、尺度之大讓人咋舌，也不至淪為低俗。視覺衝擊當然不在話下，而戲中華麗的服裝、眩目的美術場景，在凸顯荒誕之餘，又讓人賞心悅目。

有朋友說不喜歡故事以人作為科學實驗品這個不人性化的設定，所以連入場觀看都無甚意慾。但戲中卻處處可見主角貝拉人性化一面，在在反襯出她身邊所謂“正常人”的醜惡。

例如，古怪科學家為研究實驗救活輕生女子，並賦予其全新生命（為其植入胎中嬰兒大腦），姑勿論是否“人道”，這當中的目的性根本是瘋狂；又如有着成人的女性身體，卻只有孩童心智的貝拉，如何率真地撕破誘騙她走出科學家家裡，和被安排好婚約的風流花心大律師的偽善與體面。因科學家為研究放任其肆意生長，無教育的框制下，貝拉無惧向外探索世界、向内探尋自我，放縱追求肉體與心靈的快樂……在道德規範下，貝拉“淪為”遭所有大人唾棄的人，卻又是漸漸“進化”成作為獨立個體的貝拉。對世界充滿好奇，不斷探索世界並自我學習的貝拉，在探險旅途上認識的友人中學會透過閱讀欣賞文學，又親眼看見並體會到人間疾苦……

同時，一路被人誘騙的貝拉也不斷向這個社會學習生存之道。在面對禁錮她的殘暴前夫（身體前主人的丈夫）時，貝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最終也以科學家對她不人道的方式對付之，妙！

但最終歡樂的喜劇畫面何以滲出淡淡的悲哀呢？電影中的隱喻實在太多，每個細節都細思極恐，不禁讓人反思，可憐的東西到底是甚麼？

閒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