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的傳說

近來很多篇的叙述都是“傳說”，是耶非耶，然而世人言之鑿鑿，可惜查無實據，而且近於神話。又如說到炎帝如何偉大，教民耕稼，解決糧食問題，更嘗百草，知藥性，懂方脈，總之能人所不能，後來被軒轅黃帝，以三個回合打敗。這不但是“傳說”，而且有點反常。

不過今天要說的，也許仍有“傳說”成分，然合乎情理者可信，那是大禹的故事。禹的父親鯀，受堯命治理洪水，九年而不見成效，於是鯀自沉於羽淵潭，化作一條黑魚，不時地揚起觸鬚，擺動鱗片，橫游壯瀾的波濤中，有人見到，稱之為“河精”。羽淵潭與河海的源頭相通。海濱的人在羽山上，修建了鯀廟而香火不絕。黑魚與蛟龍在河中跳出水面，目睹者既驚奇亦畏懼。及舜授命禹疏導河川，確定山岳次序時，禹渡大河則以黿鼉為橋樑，翻越高山則以神龍為坐騎，走遍大江南北，只是沒有到達羽山，這完全是感應聖德的結果。關於鯀死後的神靈變化，傳說紛紜，鯀死後化為神的說法是統一的，但變化的形狀、顏色卻說法各異。黑魚與黃熊，這四個字的讀音容易混淆，輾轉寫成“鯀”字，亦可寫成“魚”旁加上“玄”而為“鮌”。《書 · 洪範》：“我聞在昔，鯀陻洪水，汩陳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範九疇，彝倫攸斁。”《書》（箕子）說：我聽說從前，鯀用堵塞的方法治理洪水，擾亂了五行的規律。上帝震怒，不賜給他九類大法，治理天下之常理被破壞。後來鯀被流放而死。

這些故事，箕子都是聽來的，顯然鯀這個人也是傳說中的古代部落酋長，號崇伯。《離騷》：“女嬃之嬋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鯀婞直以亡身兮，終然殀乎羽之野。”說的是鯀因為剛直不顧性命，結果死在羽山荒野。屈子給他的評價是高的，都因為他受到“傳說”的影響。的確，盡信《書》不如無書。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