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宅家記

宅家的第一天，無事忙。想起了去年在大炮台的山坡上採摘的草藥“野生牛”，功效是祛濕清熱，既然早幾天前又冷又熱，有少少感冒的樣子，不如來個草藥養生粥？

用草藥煲粥是我小時候習慣了的藥膳方式，特別是在夏天，夏枯草、火炭葉、野生牛等，經常放一紮在鍋裡、添一把米就開煮。草藥都是鹼性重的東西，與米同煲約半小時，待米開花就成，撈起草藥扔掉，粥米綿滑清香，沒有小孩能抗拒，亦以此代替飲涼茶。記得在兒子小時候，我也煲過三兩次這樣的粥，現在回想起來，不覺已是光景模糊。相信對於這些民間草藥的利用，再過三數十年，大概率已沒有人懂得了。

在恍恍惚惚間，粥已煲好，家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野生牛的味道。這種氣味是獨一無二的，令我油然想起了鄉間早晨太陽照在桑葉上、泥土上那淡淡而悠長的氣息。回憶很多時候依賴氣味、聲音和環境而牽引，數十年過去，故鄉幾乎面目全非，思憶也失去了落腳點。若沒有這些曾經熟悉的事物的氣息，故鄉也只能成為一個蒼白而空洞的名詞了。

煲粥的同時，清理了久未打掃的露台。在晾曬閒置草藥之處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羽傘形花花，我實在不太想清走這些素淡的蒲公英般的花花，它留在那裡並不妨礙任何人，但想到喜歡拈花滾草的貓貓會把這些羽傘帶到屋裡，那又是自找麻煩了。

晚飯時分，屋企已被我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恐怕比過年前的大掃除還要乾淨，肚子已在打鼓。

我知道不少澳門人有請家傭或者鐘點工幫忙清潔家居，但我一直堅持自己去做，做多做少並不重要，重點是自己知道家裡哪些地方是“重災區”，清潔的同時也一併收拾清爽，這才是做家務帶來的最大滿足感。

（二）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