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中的真摯友情

——談《窗邊的小荳荳》

《窗邊的小荳荳》一開始是年幼的荳荳因淘氣頑皮而被學校開除，片末是她轉校多時後，校長在戰亂中含淚稱讚荳荳是一個好學生。中間的過程並非由頑皮到乖巧的成長，而是別有洞天，寫戰亂、寫人性、寫友情，細緻動人。

改編自日本經典兒童文學的動畫《窗邊的小荳荳》，故事發生於上世紀四十年代，是作者半自傳式體裁，真人真事。前奏觸及轉校，以含蓄筆觸諷刺教育制度的僵化，然而這非影片主體。

含蓄，是全片的基調，一切言簡情深。荳荳在新學校裡結識患有小兒麻痺症的同學，了解人各有不同，以及人生的悲與喜，展開互相扶持的真摯友情。一次引導游水，一次協助爬樹，皆是生活化的友情表現，沒有煽情，貫徹含蓄調子，以行為表露人性，人性更鮮明。兩人各自的幻想旅程，一個進入童話的動物世界，一個游入海洋，導演皆以粗蠟筆彩繪，表現原始稚氣的想像力，效果奔放趣致。在戰亂背景下，這友情顯得單純珍貴，卻鬥不過時代宿命，散發着傷感情懷。

戰亂，也是本片重點之一，篇幅不多，但用筆精煉。收音機的廣播、軍人干涉衣着、眾人歡送士兵等，畫出時代氛圍，寫出不同人性。特別是荳荳父親，在壓逼中保持骨氣，寧捱餓也不為軍人奏樂，反映出當時日本出兵後不同人心的反應。結尾炮彈肆虐，學校被炸，一片火海，反戰主題達致高潮。

本片讓人想起日本動畫經典《螢火蟲之墓》，皆寫出戰亂下的真摯感情。然而本片層次更為豐滿，戰亂的時代、僵化的教育制度、成年人的世俗，整個世界觀更立體，並襯托出荳荳與同學的真誠友情，短暫而燦爛、純真且純情，仿如污泥中的蓮花。整體筆法亦低調生動，校內的趣味、校外的複雜，交織出亂世中的桃花源，很有感染力。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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