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 · 協奏曲 · 葡萄酒

漢堡，位於德國北部，柏林之後的第二大城，其海港是在德國最具規模的。漢堡的印刷業，不僅德國聞名，世界也聞名。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六時，在漢堡的一個舊印刷廠，有一場協奏曲音樂會。所謂“舊”，也許這個印刷廠已經改變功能了，它不僅已成為人們耳熟能詳的舉行音樂會的地方，並且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品味葡萄酒的好去處。

漢堡 · 協奏曲 · 葡萄酒。兩台三角鋼琴，五十多位座上客，兩位女鋼琴家：旅居德國的中國的鄭丹丹與俄國人NataIia KreI。當鄭丹丹演奏匈牙利作曲家李斯特《第二鋼琴協奏曲》時，NataIia KreI演奏樂隊的改編版；當NataIia KreI演奏俄國作曲家拉赫曼尼諾夫《第三鋼琴協奏曲》時，鄭丹丹則調換了位置。這當然大大遜色於在大音樂廳裡欣賞通常版本的同樣協奏曲。完全可以想像，李斯特於一八五七年一月七日指揮管弦樂隊首演由其學生漢斯 · 馮 · 勃隆沙特獨奏《第二鋼琴協奏曲》時，沃爾特 · 達姆羅什於一九○九年十一月廿八日指揮管弦樂團為拉赫曼尼諾夫親自獨奏《第三鋼琴協奏曲》首演而伴奏時，會是怎樣地撼動人心！我的確有點擔心，在舊印刷廠這樣小的空間，演奏諸如此類的協奏曲，雖然沒有管弦樂隊，欣賞者能吃得消李斯特、拉赫曼尼諾夫的巨大音響嗎？像李斯特《第二鋼琴協奏曲》難以抗拒的磅礴氣勢所形成的；像拉赫曼尼諾夫《第三鋼琴協奏曲》終樂章強烈的節奏騷動、尾聲的極度輝煌所造就的。

我素來鍾情小型音樂會，如果能在漢堡的這個舊印刷廠聆聽到歌唱家演唱舒伯特、沃爾夫、理查 · 施特勞斯的藝術歌曲；聆聽鋼琴家演奏蕭邦的《夜曲》、舒曼的《童年情景》、柴可夫斯基的《四季》，我會覺得幸福不過，尤其在還能透過窗戶看到窗外的被樹木簇擁着的房屋時，尤其在身旁有着那麼多的葡萄酒相伴着時。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