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 課

“二月九日（中國農曆年除夕）星期五，上午九時半，為小朋友上一堂課，講講中國農曆新年的故事，你可以嗎？”維珍尼亞州的阿靈頓這一所幼兒學校，一位看似東歐人種的女老師很客氣地發問。

“可以呀。”一位華裔家長一口應承。

她是幼兒阿熙的嫲嫲。這個“yes”的答覆雖是閒淡，卻拉開了她備課的序幕：明確二〇二四年是龍年，需搜索十二生肖的資料解說一下；慶祝春節的習俗不少，需買些糖果、實物現場展示；幼兒好奇，需弄些剪紙讓他們活動活動……

進入教室了。十二位幼兒正在吃早餐。“我們請阿姨為我們講故事！”小朋友立即熱烈鼓掌，迅速停止吃早點，整整齊齊地坐在地上。嫲嫲華姐氣定神閒地拖着穿上紅黃相間新年龍裝的四歲小孫上場。阿熙有點含羞答答，安靜地坐在同學當中，上課了。

午姐一手拿着展示十二生肖的紅色小衣裳，開始興致勃勃地由“鼠”數到“豬”，小朋友一個個圓睜大眼，聆聽着“老師”講課。一口流利的英語，就連在場的四位阿姨，連同二十七位三至四歲的幼兒，都被吸引住了。

互動開始了。“What is it?”“Pig!”午姐指着紅衣上的最後一個肥頭耷耳的“豬”發問，小童爭先恐後地搶答。華姐續說，我們中國人喜歡在新年去唐餐館用餐。一位看似歐裔的小伙子立即舉手應和：“我爸爸有時也帶我去唐餐館食餃子呢。”清脆的英語琅琅上口，頓時把歡樂的氣氛帶入高潮。幼兒一邊吱吱喳喳樂不可支，一邊拉動着華姐派給他們輪流玩耍的“紅色的龍剪紙風琴”……

午姐笑開了，含蓄的熙熙也開氣了，“我的中文名字叫敬熙。”全場掌聲響個不停。燈光下的小龍裝紅黃輝映，益顯着中國新年的歡樂特徵。此時阿姨也開腔了：“這四個中文字怎麼唸？”她指着華姐掛在牆壁上的四個紅色的剪紙“新春快樂”。

午姐早已樂在其中，與在場的美國人已渾然一體了。“唏，你平時為人很低調，幹嘛卻敢於在美國講起中國故事？”“我只是講點中國的常識罷了。”好一個“常識”，我忽然想起，她以前在澳門也是一位老師。這一堂半小時的課，只是一碟“素菜”，我稱之為“素課”，easy！

翔 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