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和熊掌可否兼得？

二〇二三年十月九日，瑞典皇家科學院宣佈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得者為美國經濟學家克勞迪婭 · 戈爾丁，以表彰她在女性勞動力研究領域所作出的突出貢獻。

《事業還是家庭？女性追求平等的百年旅程》就是戈爾丁十年的開創性研究經典代表作。在這本書中，她指出了女性在婚姻、家庭、工作等方面所面臨的理想與現實之間的鴻溝，呈現了性別不平等的社會現狀，並提出了有力的解決方案。

此書到底能與讀者產生哪些共鳴？畢竟這個話題困惑女性很多年，而每個女性都希望自己從容面對這個問題，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戈爾丁在書中將二十世紀初至今受過大學教育的女性群體分成了五組，深入研究了她們在事業、婚姻、子女等方面的理想抱負與現實中遇到的各種阻礙，以及代際的演變歷程。

作者在研究中發現，在一個世紀前，受過大學教育的女性必須在事業和家庭之間做出選擇，但只能二者擇其一。如今，普遍受過大學教育的女性，在就業上基本與男性平等，且有機會同時擁有事業和家庭。

作者闡述的當下女性所面對的普遍性問題，也是大家茶餘飯後常議論的話題，越是追求事業的女性，結果變成“剩女”的越多，或者成為丁克家庭的越多。無論“事業還是家庭”對於東方還是西方女性而言，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選擇小規模的家庭，一些女性甚至為了事業而放棄了生育孩子。這不僅是“時間衝突”問題，更是女性面對事業與家庭的抉擇問題。投身事業往往意味着早期投入大量的時間，也恰好趕上“應該”生孩子的黃金時間。投入家庭，又意味着事業起步又中斷。無論哪種選擇，都讓女性幾乎沒有能力對決定進行補救。譬如早婚還是晚婚；讀研還是馬上找工作；現在就要孩子，還是先把握住一個千載難逢的就業機會；花時間陪客戶，還是和孩子共度時光。這些關乎時間分配的重大抉擇擺在女性面前，而女性總是很難最大限度地改善自己未來的職業前景。相反，犧牲自己的事業成全家庭的幸福為數不少。

其實過去的女性或現代的女性，都需要在家庭和事業之間權衡取捨。我常告誡身邊近三十歲左右的女性朋友，提出盡早規劃結婚生子的好處不僅對身體負責也對孩子的教育與陪伴負責，否則為了事業而缺失了家庭，到中年才會明白“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

當然，我這是個人經歷得出的結論。如果一個女人有機會蓬勃發展事業並順利生育孩子，那當然是最好的。但要知道養育孩子需要時間，發展事業也需要時間。哪怕是最富裕的夫婦，也無法將所有的照護事宜外包。假如父母不能關愛和養育孩子，何必把他們帶到這個世界呢？這也是我在照護孩子時，所觀察與體會的最大心得。

書中談到事業和家庭，對許多走上職業軌道的人而言，工作是貪婪的。加班、周末或晚上工作的人可以掙更多錢，甚至時薪都明顯更高。事實上，很多女性已經身體力行，可一旦寶寶降生，優先事項就會改變。基本的照護非常耗時，為了給家人提供更多方便，她們必須減少對僱主和客戶的服務，於是往往減少工作時間，或者選擇兼職，甚至暫停工作。

作者在研究女性這一跨世紀的旅程中，表達了“家庭”(family)是高度個人化的實體，而“事業”(career)是人生的一個“過程”或稱“進程”。作者的研究也表明，過去百年間，女性對事業、家庭和公平產生渴望，這些歷程以及在今天實現這些願望的可行途徑，都值得我們研讀與探討，以及對女性勞動力市場結果的理解。

南青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