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不耐煩的找冷之旅

小紅書有一條影片，往漠河的綠皮火車上，南方老土豆被問為甚麼去漠河？答：活得不耐煩了……

漠河毗鄰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全年有八個月氣溫在攝氏零下，冬季漫長且苦寒，老曹說十二月還不是漠河最冷季節，進入臘月才叫冰封，動輒攝氏零下四十度。上月二十日，漠河錄得攝氏零下五十度，這是自一九六九年二月後，漠河五十四年來再出現零下五十度的極寒天氣。

老曹說南方土豆來漠河，無非是找北找冷。住在最北村莊北紅村、和俄羅斯伊格娜思依諾村隔江相望的北極村，訪最北哨站、最北郵局，還有大興安嶺的白樺林，找北行程豐富；至於找冷，每天行走在天然大冰庫裏，沉浸式體驗極寒。

在不是最冷的季節去漠河找冷，必須從頭到腳包裹嚴實，但依舊被凍成冰雕。即使戴上口罩，面還是暴露較多的，凍得發紅發麻，老曹教我入屋後要搓面，讓血氣上升，否則會凍傷；寒風中脫了手襪拍照，不消兩三分鐘，手指關節刺骨痛，凍僵了；最怕遇上北風狂吹，颳在面上如刀割，即使戴上厚厚的帽子，頭也被凍得刺痛；還有我的眼鏡，每天都捧在手心“供奉”，只在有需要時才戴上，免被“冰封”。如此這般，行走漠河，感覺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最活得不耐煩了的還數攝氏零下三十六度，跑去爬千級石階登山看龍江第一灣，黑龍江流經大興安嶺林區一段江面回流急轉而成的江灣，存心挑戰心肺功能。

冰天雪地登山，喘氣也要三思：吸進的冷空氣直達五臟六腑，透心寒，陪我瘋的唯一一個團友未到山腰已全頂帽子結冰、眉毛眼睫毛全是冰掛。（找北找冷雪國行 · 七）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