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排《雪花》有感

學校放假，合唱團員中有些或探家或玩耍去了，但演出迫在眉睫，排練仍須繼續。就在那個地凍天寒的夜晚，仍有卅一位團員來到排練地。按計劃重排曲目為英國作曲家埃爾加（一八五七至一九三四年）作曲，波德爾編混聲四部合唱的《雪花》。吟哦着盛皆英的中文譯詞，每一次都讓感動洋溢：“雪花輕輕地飄，大地盡被籠罩，心地潔白似雪，心地潔白似雪。”開頭的這個部分，表面看寫的是雪花，其實寫的是人。歌詞從頭至尾並不複雜：寫雪花“慢慢地飄”，寫“白雪覆蓋天下”，寫“雪花融化消失。白雪一去不回，正像曇花一現”；而人的善良心地呢？卻期待它“切勿消失”，確認它“始終如一”。

《雪花》的作詞人是誰？是埃爾加的妻子愛麗絲 · 埃爾加。埃爾加一八八九年與卡羅琳 · 愛麗絲 · 羅伯茨結婚。之後，愛麗絲 · 埃爾加長久情真義堅地支持和鼓勵埃爾加。世人皆知，埃爾加靈感勃發、傳神寫意的代表作都是在婚後問世的。埃爾加把愛麗絲視作自己之最愛，君知道埃爾加的傑作《謎語變奏曲》嗎？其以一個主題引出十四個變奏，每一個都是他不同朋友的音樂畫像。第一個就是埃爾加情牽朝夕的夫人，第十四個則為作曲家自畫像，可謂首尾呼應。愛麗絲是位小說家、詩人，她以《雪花》心曲委婉地表達了對埃爾加的極清極潔極純的深情暖意。歲月無情，人世間有相遇便有分離！愛麗絲於一九二〇年不幸去世，埃爾加從此抑鬱不樂，不知憂愁訴與誰？以至於在他生命的最後十四年裏沒有見大建樹。嗚呼！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為清人何瓦琴所撰之聯句。魯迅先生曾書贈此聯句予瞿秋白先生的。竊以為，埃爾加夫婦互為知己毫無疑問！其恰如《雪花》以兩個“P”的虔誠虔敬的聲音唱出的最末一句：“心地永恆不渝，永恆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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