塚本的“戰爭三部曲”

——澳門亞歐青年電影展觀影記 （五）

從《鐵男》、《雙生兒》、《東京鐵拳》到“戰爭三部曲”，日本全能鬼才塚本晉也亦由cult導、動作片大導到大師，戲路縱橫，越拍越勁。

“澳門亞歐青年電影展”最讓人驚喜的，是請到日本大導演塚本晉，也帶同“戰爭三部曲”來澳。他在三十歲時一手包辦多個職位拍攝的兩齣《鐵男》，極低成本、黑白色調、超cult意念而倍受崇拜。往後拍攝不同題材與類型，近十年先後完成以戰爭為題材的《野火》、《斬、》及《火影》，大獲好評。今次影展一日內先後放映三部曲，全世界也未曾做過。

《斬、》敘述江戶末年的動盪年代，流浪武士、高強武者、農家少女與一班流氓發生衝突後的連場殺戮，從中流浪武士在不肯拔刀到最後拔刀，皆引起連場廝殺。拔刀殺人後還未完，自己因而陷入瘋癲，無止境地殺更多人，寫出殺戮對勝敗雙方的摧毀力量。塚本首試古裝片，風格凌厲，幾場打鬥戲一刀見血。

《野火》是日軍在菲律賓準備撒兵的二戰時期，因患肺病而被趕走的小兵，在戰場上走來走去，遇上敵軍與同僚，形成一幕又一幕的戰亂慘況。影片改編自文學作品，市川崑也曾拍過。塚本的版本直視戰場的荒謬與無情，血腥震撼，真實可怕。一幕菲律賓婦女開槍怒殺日軍，是敵人也是受害者，怒火衝天，“戰爭從無贏家”的主題進一步激發。

最新作品《火影》是一流之作。戰後社會蕭條，娼妓女、小孤孩與創傷少男，仿如一家人在破屋中過活。前半段全在屋內拍攝，拍出封閉空間下的掙扎求存，驚惶哀痛，很有舞台感；下半段衝出屋外，交代尋槍後的另一宗復仇，折射出戰場的瘋狂冷血，控訴戰爭完結但戰禍一直延續，悲痛萬分。這是導演一生中最成熟之作，充滿大師風範。

低成本的三部曲，拍出恢宏格局，探討殺戮對肉體、親情、精神、心靈、生命的挫傷，禍害不息，高度控訴。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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