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分真與假
——談《五月的你 , 十二月的她》
人生本是一場戲,內心痛苦,表面扮歡樂。本年度壓軸獨立文藝片《五月的你,十二月的她》是戲裡與戲外的故事,道盡戲如人生。
片中,金像影后茱莉安摩亞在中年時曾經與十三歲少年發生關係而入獄,引起世俗反對。兩人最終成家立室,育有三個已經長大的兒女,歡樂恩愛。一開始的燒烤派對,顯示兩人無懼閒言閒語。編劇在這段老妻少夫的生活埋下伏線:午夜突然痛哭、顧客終止訂製蛋糕而神經失常、丈夫的神秘電話等,反映婚姻內存秘密,內心與表面並不一致。
究竟這段不倫婚姻是真正恩愛,還是在做戲?為了當年激烈情慾負上責任?為了抵抗外界責罵而刻意表現得甜蜜?影片拍出普遍的婚姻問題,做人如做戲,全片因而擁有多角度的咀嚼空間,審視感情。
影后妮坦莉寶雯在片中為演員,即將開拍以茱莉安事件為題材的電影,特意拜訪茱莉安,了解其內心及訪問身邊人。她為了做戲而全情投入,前往事發現場、提出深人問題,終於與男主角發生肉體關係。現實與做戲、感情與做戲、肉體與做戲之間的界線亦模糊了。
執導過《卡露的情人》的托迪希恩斯,為兩個女主角交流運用了鏡像技巧,高度襯托主題。陪同女兒購新衣、互相化妝及浴室對話三場戲,皆以鏡反射兩人,兩人外貌相似,鏡頭亦靜止。鏡外鏡內、你我難分的微妙關係,就在這三場戲折射出喻意。一個用演技詮譯對方的演員,用肉體征服對方丈夫,辨證出假比真擁有更強的威力。
最後一場戲,寶雯在拍戲現場,重現當年茱莉安主動誘惑少年的情慾戲,但與當年男方主動的事實呈現相反。戲劇與真相,在這壓軸戲交織出複雜關係。而這場戲更是整個故事的總結,道出婚姻與感情、表面與內心、現實與戲劇之間的落差,從而折射至人性的善與惡、真誠與虛偽,剝開人的真面目。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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