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與上海

五十歲時我從上海來到澳門，兩地比較，澳門更適合我，為此我賴在澳門不走了，成了澳門居民。澳門和上海兩個城市我都喜歡，各有優缺點，當中有幾個缺點是相同的。現今上海與澳門各方面都在發展進步，持續向好，但這些相似的缺點卻保持不變。

首先是人口與土地面積之比，兩地都人口擁擠，平均每人佔地面積極小。但是從居住條件來說兩地大不一樣，澳門基本上家家戶戶有房住，而從前的上海人就可憐了，那時平均每人住房面積只有四點五平方米，實際上很多人家五、六個人只有一間小房。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說：剛到澳門感覺到很“冷清”，在上海時天天聽到吵架聲，澳門沒有這種“熱鬧”。那時上海市區人口多、住房少，居住擁擠引起矛盾，鄰里間為爭奪公用過道或樓梯口而大打出手，兄弟姐妹為爭住房而吵鬧不休，甚至為了結婚要房間而殺了奶奶……

改革開放幾十年以來上海大發展，不比澳門差，但是兩個城市的人口密度肯定比以前更高了，人均佔土地面積的比例更小。滬澳兩地人多，建築物佔比空間大，樹木和綠地必然減少，空氣新鮮度降低。再說大城市車輛廢氣多，空氣品質更不清純，不利於人們健康，可能也影響居民壽命……

從前上海蔬菜來自郊區，最新鮮的蔬菜也是隔天的。上世紀六十年代初，上海外國語學院有幾位剛到中國的外籍教師要求跟隨大學生去學農，上海市委就安排到當時最富裕的“虹橋人民公社”，這是為上海市區供應新鮮蔬菜的農村，我也被派往工作。公社優待大學生，將最好最新鮮的蔬菜廉價供應給大學生食堂，我們每天吃到最新鮮的美味蔬菜，這種美味是市區吃不到的。我看到農民每天下午，將準備上市的蔬菜從菜地裡收到倉庫貯存，第二天上午用耕地的拖拉機運往上海市區出售，這就是上海人吃到的最新鮮的蔬菜……現今澳門和上海都變了，吃全世界的，當然更多還是內地的，聽說澳門有些蔬菜是從寧夏等地遠道而來。當今交通發達，運輸速度快，而且保鮮的辦法也多了，但是在我心裡總覺得剛從地裡收割的蔬菜營養好，口感也更好。這方面也是澳門和上海共有的缺點。

除了空氣不好，蔬菜不夠新鮮，這兩個城市物價都比較高，老百姓經濟負擔重；再則現代化城市工作忙，精神壓力大。可是這兩個城市，卻在全國平均壽命的前列，道理何在，且聽下回分解。

殷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