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漫長的善惡旅程

《穿越》一出版就打破了美國小說首印量的最高紀錄。《芝加哥論壇報》曾為此呼籲：“請在您的書架上空出一席之地……如果您喜愛經典小說、探求和冒險的佳作，這裡有一位美國當代文學的大師、巧匠，會給你帶來一流藝術的享受。”

今年的六月十三日，本書作者科馬克 · 麥卡錫在新墨西哥州聖塔菲市離世，終年八十九歲。回首麥卡錫的寫作人生，雖問鼎諾貝爾文學獎，但他絕未辜負讀者，也未辜負評論家“當代最偉大美國小說家”的美譽。作為職業作家，麥卡錫一共創作了十二部小說、兩部戲劇和三部電影腳本，獲得過普利策獎、美國國家圖書獎等獎項。

科馬克 · 麥卡錫筆下的背景一直是美墨邊境的荒涼世界，《穿越》是麥卡錫“邊境三部曲”的第二部，也是“邊境三部曲”之核心篇。故事講述的是十六歲的美國少年比利 · 帕勒姆第一次縱馬穿越邊境，試圖將一頭懷孕的母狼送回牠的墨西哥故土。當他目睹母狼被當地人扣押，成為鬥犬場玩物被殘忍虐待時，比利選擇了親手射殺母狼，以結束牠的痛苦。待他返回美國家中，迎接他的卻是滿目廢墟，原本和美的家庭生活皆毀於流浪打劫的印第安人之手，他與弟弟決心孤注一擲，追回家中牧場被人盜走的馬匹，於是又有了第二次的穿越之旅。在經歷了種種磨難之後，比利獨自回到美國，後又收到弟弟的死訊，他再度穿越邊境，將弟弟的屍身從墨西哥運回美國，安葬故土。每一次比利都是抱着滿心的希望前去，卻最終都是被猝不及防的命運打擊得痛不堪言。在驚心動魄的故事間歇，穿插着比利一路結識的各種各樣的人與故事：教堂中老人夢囈一般的獨白、流浪馬戲團的反覆出現、路邊小屋屋主盲人慘烈的人生歷練、吉普賽人受託打撈失事飛機的荒唐經歷……

從表面上看，《穿越》的背景和情節與“邊境三部曲”的首部《天下駿馬》有些相似，都是描寫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兩個美國南方牛仔少年離家出走，縱馬天下，浪跡墨西哥的甘苦。但《穿越》並沒有繼續《天下駿馬》主人公約翰 · 格雷迪的故事，而是潛心塑造了另一個堅韌不拔的牛仔少年比利，描述了他在四年間三次縱馬往返穿越美墨邊境，為了追求信念和探索人生而遭遇的艱難曲折，和為此付出的艱辛血淚。“它既像是現代的《伊利亞特》，所包含的豐富寓意又像是現代的《格列佛遊記》。”比利漫長的善惡旅程充滿了對人生的探求，對時空的思考，以及對神靈之存在意義的詢問。

當代美國著名桂冠詩人、二〇〇八年普利策詩歌獎得主羅伯特 · 哈斯在《紐約時報》激情評論《穿越》是散文的奇蹟，是原汁原味的美國傑作。“它的動人情景可以無愧地與現代的美國四大金牌暢銷書《出殯現形記》、《傻瓜威爾遜》、《寵兒》、《騙子的化裝表演》比肩。《穿越》書寫的天地是那樣感動人心，它會使讀者全身心地沉浸在一個個震撼得讓人停止呼吸的故事裡，使讀者的靈魂陶醉於一處處美麗而憂傷的場景中。在麥卡錫的神筆之下，一切都那樣攝魂奪魄，令人目不暇接。你都來不及思索這種文字和影像的力量從何而來，只有驚嘆麥卡錫的神手能夠捧起一切源流而化作他自己的清泉。”

這是一部長達六百多頁的長篇小說，是非常精彩的作品，但書中的主人公與很多長篇小說不一樣的是，與其他人類的互動不多，這無疑是對讀者耐心的考驗。

花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