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 家

十多年前，因老房子裝修，搬出搬回，對搬家的折騰深有體驗。

其時正值澳門經濟一飛衝天之際，坊間最缺的不是錢，而是人。六十餘萬人口的小地方，勞動力奇缺，年輕力壯都跑去各大博企派牌開發財巴，哪怕是大餐廳廚房洗碗的，賺的薪金也比小微企好。小企老板最苦惱的便是明天開門做生意時，還有幾名伙記上班，一家老小拖男帶女，名正言順裙帶式家族經營已成了小微企唯一的勞動力來源。記憶猶新的是幫我搬家的“雜牌軍”搬運公司，一位大爺、一位少年、一位大媽，外加尚在中年的老板，老中青小四代同工，就是這男女四人，還要提早大半月預約，否則只能自力更生。

農曆新年後，便開始謀劃搬家，想起十多年前的經驗，先找曾搬家的朋友求取搬家公司聯絡電話，再逐家打去查詢，果真十年人事幾番新，一切企業化。先是問清楚搬甚麼，是否需要協助打包，再報價，單上詳細列出不同尺寸的費用，打包規格，明碼實價，還免費提供大型膠箱，要多少有多少，提前一周送上，供收拾家中雜物，搬後三四天才交還，有足夠時間讓你拿出東西放好再歸還。

各公司都標榜專業，其中一特徵就是上門搬運的員工皆身穿制服，一副大企業規範。待搬家那天，七八名身穿制服，彬彬有禮的年輕小伙子拿着工具準時抵達，二話不說，包裝的包裝，搬家的搬家，分工有序，井井有條。對玻璃、電視機一類物品，還相互叮囑：“輕放，這個要放好。”比主人家還要小心翼翼。如此這般，真的很放心，不似上回搬家，怕老人小孩雜牌軍搬運工被重重的家具弄傷，又怕不小心把玻璃物件打破，提心吊膽。

不消兩個小時，搬遷結束，穩妥快速。忘了說，這隊高效有禮的搬運工操一口普通話，這個城市許多不太討喜的體力崗位，查實都由外地勞工撐着。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