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拜堂 家破人亡

一位老友讀到我的“不文”，袁崇煥的“貂奶媽，頂硬上”，與我通電話，二話不說，先是“騎、騎、騎！”一陣笑聲，他沒有回話，只是繼續“騎”。我於是說：“是否黃谷柳《蝦球傳》的‘要騎馬過海’的騎馬過海？”像點正他的穴道，回應說：“正是‘要騎馬過海’。”時至今日，第四條大橋都近於竣工，過海豈用馬？

不過，由於這話匣打開，姑亦以“騎”為題，聊作所謂“專欄”之資。宋洪适字景伯，鄱陽人，洪皓之長子，他寫過一闋《番禺調笑》，實即《調笑令》。在詞之前有文云：“蓋聞五嶺分疆，說番禺之大府；一尊屬客，見南伯之高情，摭遺事於前聞，度新詞而屢舞。宮商遞奏、調笑入場。”題曰〈羊仙〉。詞前用七言古詩八句，四平四仄即以詩尾二字為詞首二字句，餘俱叶之，蓋詩則誦，而詞則歌。其詩云：“黃木灣頭聲哄然。碧雲深處起非煙。騎羊執穗衣分錦，快睹浮空五列仙。騰空昔日持銅虎，嘉瑞能名灼前古。羽人叱石會重來，治行於今最南土。”接下去的是詞。詞云：

南土，賢銅虎，黃木灣頭騰好語，騎羊執穗神仙五，拭目摩肩爭睹。無雙治行今猶古，嘉瑞流傳樂府。

上述的“騎”是騎羊，相傳古代有五仙人，騎五色羊執六穗秬至此。洪适寫的是“番禺調笑”，而廣州在番禺的範圍之內。宋錢易《南部新書》庚：吳脩為廣州刺史，未至州，有五仙人騎五色羊，負五穀而來，今州廳梁上，畫五仙人騎五色羊為瑞，故廣南謂之五羊城。

騎羊之外，劉向《列仙傳 · 琴高》，這位琴高騎赤鯉，有人騎虎，有人騎牆，也有人騎鶴上揚州。打工仔經常是騎牛搵馬，而俗語有一句曰：“騎馬拜堂，家破人亡。”蓋騎的是“大耳馬”，舊俗忌經期之內出嫁，故有此語，相信不至於“家破人亡”，是言過其實而已。姑妄聽之，聊博一粲。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