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世界 好奇的心
這個世界一直都有趣得很。Frank Sir的攝影課上,我們看似是在學習透過鏡頭觀看世界,然而鏡頭只是某種媒介,觀看世界的始終是我們的眼,或是心。拿起筆,或是樂器,在紙上,或是熒幕裡,有趣的事都是互通的。
“有人說:心裡沒有鳥的人,決不可能畫出鳥來,心裡沒有樹的人,畫面裡決不可能出現真正的樹。感人的藝術一定要先成為心靈實體,才可能藉由材質呈現出來。”
在Frank Sir心裡的定是個有趣的世界,才能得出這些文字。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於《澳門日報》撰寫副刊專欄,如今由家人親自編選六十一篇,分成〈看電影的日子〉、〈既陌生又親切〉、〈想像的創作〉、〈一個人上路〉、〈古巴,古巴〉五個章節,既有生活經歴,也有藝術觀點,寫澳門,也寫法國,有憤憤不平的日子,也有釋懷看開的時候。
“那個我們以為平平無奇,見慣見熟的地方,那個不再稀奇有趣的地方,但原來當有機會換個角度看時,竟可以如此這般的有趣起來。”
有趣的人也都固執,能特意租下小艇,在天未亮的時候就開始沿着海岸線搖蕩,隔着海水回望都市,或許當時對Frank Sir來說,眼前正是一個既陌生又親切的地方。對我而言,Frank Sir也是個既陌生又親切的存在,攝影、音樂、電影、文學,越是翻讀書裡的文字,越是覺得他深得像海,看待生活是這般的透徹,然而思路卻又無比深沉。那個在大學飯堂裡想盡方法茹素的老師,不論是在課堂上、暗房裡,還是後來在牛房倉庫,總是以平實的文字或語氣,述說着滿是起伏的故事。
“有意的避開那些燈火通明的地方,只找心目中最能顯示出夜之特質的東西來拍。那時曾驚訝地發現晚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竟可以這麼動人。”
只要足夠好奇,在一個人的身上,或許也能夠找到這種夜之特質。日與夜,城市與鄉野,是放慢了腳步,才能感受得到的趣味。通過文章的刊登年份,算了算Frank Sir寫下這些文字時的年齡,正好與當下的我相仿,而明顯走得更慢的我,仍在學習的路上。繼續閱讀老師筆下談論藝術與生活的文章,就像是延續了當初的課堂,跟着書裡提到的電影,看看高達,也看看杜魯福,隨着他的遊記去趟二手旅行,可以是法國,也可以是古巴。出門去發現世界的有趣,結識有趣的人,讓心裡頭再多點東西,也盡可能讓自己的創作有點意思。畢竟,是因為有趣,才會讓人如此的意猶未盡。
林 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