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讚美母愛

母親節過完了，那天剛好下一整天的雨，朋友圈的慶祝分享大都變成了如同年夜飯般豐富的“住家飯”，看後感慨的是：媽媽們又是辛苦的一天！在家吃何嘗不需要買菜、備菜、煮飯和收拾清洗碗筷凡此種種呢。倘若再加上育兒、工作，這些日常拼湊起來，幾乎也就是大多數母親們的一生。急於否定的人到街市閒逛幾圈，就會發現買菜、為家庭購置生活用品的多半是母親，年輕的母親、老母親。

誠然，家務並不天然屬於母親，現實中卻很多時候是由母親們來承擔。每個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時，母親們的時間卻被瑣碎地切片分割於家務與育兒中，屬於自己的時間微乎其微。不少在事業有所成就的母親們都會面臨這樣的拷問：“你是怎麼平衡家庭和事業的？”但父親們很少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父親好像被天然地認為屬於事業的，是家庭的支柱。韓劇《我的解放日記》裡有一個非常典型的東亞父親，沉默勤勞、不苟言笑，為自己妹妹而導致全家負債。也有一個典型的東亞母親，每天都在做飯、泡茶、勞作，忙前忙後，在家中毫無話語權。但此劇厲害之處在於寫到此母親死後，家就散了。看上去是父親在賺錢，是家的主人，但用日常勞動和情感勞動維繫着家庭的卻是母親。父親一個人無法生活，只能繼續找一個女人。男人實際上如此需要一個“妻子”也被這部劇寫出來了。

一直以來，社會大肆宣傳的都是“母親的偉大、無私奉獻”，作為子女，我並不想要那種被社會歌頌的犧牲自己、奉獻自己的母愛，與其讚美其偉大，不如允許她們的不完美。在養育孩子的過程中，她們也會想偷懶、想做自己、想要不那麼像一個媽媽的時候。事實上，母親不愛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懂怎麼愛我們。

葛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