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鮮矣仁

記得是學生年代，老師常組織班中同學搞辯論會，分正反兩方。辯論本來是越辯越明，最終得到真理。不過小學生無知，把辯論作為表現口才的訓練，總之“死都拗翻生”，不管是否合乎情理，唯一目的是把對方壓下去，使對方無言以對。如今想起來，這樣的訓練適用於當“狀棍”或政治人物。《書 · 皋陶謨》稱之為“巧言令色”。《老子》八十一章：“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這是說：真實的言詞不華美，華美的言詞不真實。行為良善的人不巧辯，巧辯的人不良善。真正了解的人不廣博，廣博的人不能深入了解。《老子》還說：“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戰國的思想家公孫龍子《堅白論》，是公孫龍子敘述主客二人的對話。客問：“堅硬、白色、石頭，合稱為三，可以嗎？”主人說：“不可以。”客曰：“稱為二，可以嗎？”主人說：“可以”。客問：“為甚麼？”主說：“用眼去看，沒有感到堅硬，只看到白和石，正是兩項；摸的時候，沒有感到白而只感到堅，（堅和石頭一起），也還是兩項。”為了這石頭、白色與堅硬的問題，算是三項事還是兩項事？主、客雙方爭辯復爭辯，結果主人以巧言令色勝出。

王充《論衡 · 書案》：“公孫龍著堅白之論，析言剖辭，務折曲之言，無道理之校，無益於治。”這是說：“公孫龍的《堅白論》，分析言辭，致力於曲折之言，沒有道理的研討，對國家之治，並無補益。”揭穿了某些政客與“狀棍”，“頗滯於析辭，而反暗於大禮。察言而無用，辯焉而不急”。這是元 · 吳萊的評語。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