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舊文化的碰撞
——談《燈火闌珊》
港片《燈火闌珊》缺點不少,但將倫理親情與香港霓虹燈文化結合,道出新舊世代的交碰,情懷便不一樣,控訴性亦暗暗透出。
霓虹燈師傅任達華病逝,遺孀張艾嘉從遺物中發現其遺志,決定與徒弟共同完成最後一個霓虹燈。劇本談不上突破,霓虹燈屬次要元素,重點是親情;老婆完成亡夫遺志的主脈絡,也是老生常談。這段夫妻情是上一代的舊感情,簡單直接。女兒蔡思韵是建築設計師,與母親張艾嘉感情薄弱,一直反對再做霓虹燈,這是新世代睇法。上下兩代的感情、霓虹燈與建築設計、霓虹燈與城市新條例,互相碰撞與交織,構成舊與新之間的複雜關係,也就是編劇用意。
劇情較為平淡,落筆未夠深刻,蔡思韵從反對到認同的心態改變,明顯簡單化;她與未婚夫移民與母親留下的對比,應用更多篇幅描寫。新人周漢寧演徒弟演出特質,是全片的重要角色,在舊與新碰撞中發揮緩和作用,並從新世代看霓虹燈文化。他亦從廢青到有工開、有期望,進一步道出舊文化對新世代的實質作用。
新導演曾憲寧手法普通,前半段調子較慢,戲味稍弱,老夫妻之間的感情刻劃未夠細膩;差點被警察檢控偷舊衫、趕走拆燈官員的兩幕戲比較造作,但越後越有進步。尤其寫到霓虹燈仿有生命,透視出行內人的熱誠與專業。龔慈恩為了患腦退化症丈夫而要求再做霓虹燈的枝節,進一步道出人與舊文化的關係。
全片態度不強硬,捨棄抗爭,採取感性角度,散發新舊文化碰撞下的無奈感,不勝唏噓;同時歌頌像霓虹燈般的舊文化,擁有複雜專業工序,是一個時代的標誌,見證了社會發展、人情變化,但在新時代裡逐漸被淘汰。這情況仿如家庭親情,人死了,但情仍在,用自我方法紀念,但新一代未必理解。於是引發了世代間矛盾,構成全片主題。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