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對比下的無奈人生
——談《白日青春》
低成本、新導演的港片《白日青春》,採取多重對比的文學模式,映照出兩代之間、時代之間、本地人與外地難民間的悲哀與困境,別具心思。
第一層對比,黃秋生飾演老的士司機,早年離開兒子,從內地偷渡到港,生活雖然安定,但親情僵硬。在港居住的巴基斯坦難民阿默,本是律師,因為被迫害,舉家逃到香港暫避,但遇上人生另一關口。兩個時代,對比出無處安身下的漂泊人生,穿越時代與國界,成就遼闊視野。
第二層對比,父子情。黃秋生偷渡後留下兒子在鄉,引起父子間衝突,兒子長大後埋怨,一幕婚宴情節,反映兩人的疏離關係。阿默與兒子哈山雖然一齊偷渡,但種種原因,父親難以管教。兩段父子情,對比出因離鄉而引致裂痕,一直未有縫合,構成親情的缺失。
第三層對比,是兩個族群。無論香港居民,還是巴基斯坦裔難民,皆遇到同一境況、同一失落;同是天涯淪落人,香港父親與巴基斯坦兒子的連結,便有人性的牽引,更有說服力。同時間,黃秋生意外撞死哈山父親,後不惜一切協助哈山,飽含贖罪人性,從中彌補了當年拋下兒子的內疚,人性更為深刻。
透過對比,劇本顯出力量,尤其是互助精神,體現出同理心的和善。同時,影片描寫香港警察的假公濟私、難民的走私活動,以及巴基斯坦的無理迫害,襯托出罪惡世界下的脆弱生命,但人間有情,顯得更加珍貴。
馬來西亞出生、香港成長的青年新導演劉國瑞,以移民身份寫出劇本,道盡無奈人生與哀傷親情,格局細但視野大,整體拍得平靜感性、含蓄情深。黃秋生的演技固然出色,後段他花盡錢財與力氣協助哈山離港,表現出犧牲精神,很有感染力。全片某些細節較為粗疏,警員失槍而被哈山執起的過程過於生硬,哈山拿着槍支及大量金錢被發現而走得甩的鋪排,更難以入信。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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