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談《春之祭》

一再強調音樂在芭蕾舞劇中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後，佳吉列夫說到腳本。他說，腳本即情節，情節則是次要的！不少人會反對佳吉列夫之言，謂欣賞芭蕾舞劇，我就為情節所帶領！這無所謂，各有各的看法是很正常的。

不過，我們試試看看，澳門的《春之祭》與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在故事上有沒有差別。通常聆聽《春之祭》的CD，演奏時間在三十五分鐘上下。不知道，《春之祭》歷史性第一次登台時，由始至終用了多少時間。藝術節的介紹說，其《春之祭》“演出時間約一小時十分，不設中場休息”；又說“顛覆原作的敘事”。即除音樂並非忠實於原作外，連佳吉列夫說的次要情節也有不同！

原來的《春之祭》，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為“大地崇拜”；第二部分為“祭獻犧牲”。原創內容不在這裡浪費篇幅了，但“祭獻犧牲”之終曲即第六曲，為“神聖之舞，被選中的少女”，寫的是一位被選中的、獻給春之神的純潔少女，最終以狂舞而死！但我們將要目睹的，卻為“少女，不再是被動獻祭，而是主動獻身，犧牲小我以完成凡塵天命”。以現代人眼光看，不管是被動獻祭，抑或主動獻身，都是野蠻愚昧之舉。殊知，原創《春之祭》、改編的《春之祭》，都乃不可多得的藝術之作，一想到藝術之作依據的不一定是事實，而可能是虛構，我們就心安理得。只是，倘若觀聽眾既能目睹改編，又能目睹原創，相信會有自己的感覺和判斷，並在比較中受益。

臨末，忽然想到，我多次進入威尼斯，卻沒有想到趨前瞻仰斯特拉文斯基在聖米切爾公墓島上的墓地。下次非去不可了，同時還要瞻仰不遠處的佳吉列夫墓地。他倆生前有過非凡合作，可說相互成全；死後又能在共同鍾情的地方安息，說不準在泉下會聊起《春之祭》那場令劇場大亂的首演呢！（二之二）

索倫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