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理髮記

最近特意把頭髮留得賊長，待工作完成，回順化一嘗越式理髮的滋味。

在Q的精心挑選下，我們走進一家面向皇城的小小理髮店。鮮見的橘色調塗鴉風，和店內電風扇的招牌越南橘扇葉異常搭配。一隻偌大的假蜘蛛掛在由麻繩織就的蛛網上，吊在半空中。不同客戶的理髮造型被鑲在相框內掛滿牆壁，顯得精緻。和多數同區的理髮店一樣，這家店沒有門，室內外幾乎融為一體。雖然沒有冷氣，但正值春天，陣陣涼風滲入，甚為涼爽。理髮過程中，室外人聲車聲鼎沸，摩托車駛過，引擎聲此起彼落。店內播放着越南抒情流行曲，而身後的顧客或有閒的員工，正用手機觀看本土綜藝節目，抒情的氛圍夾雜陣陣滑稽的喜感，加上對街城牆破落深沉的歷史感，以及街上路人們的市井江湖、生活氣息，環迴立體，建構出獨特的後現代拼貼蒙太奇。

理髮師在我頭上完成他的作品後，另一名員工領我到閣樓，Q解釋說他們要幫我做一些“處理”。我垂首一看，閣樓上擺滿了躺椅和洗髮盆，心想甚麼“處理”嘛，不就是洗個頭？果不其然，員工開始為我洗頭，然而，花灑頭噴出來的水冰冷無比。我連忙翻開我僅有的破爛越南語詞庫，“冷！冷！”地喊着，但字音似乎被冷冽的瀑布吞噬了，得不到半點回應。想來他們店可能沒有熱水，算了，洗個頭才半刻工夫，於是放棄掙扎。

洗完頭，準備起身之際，員工突然往我臉上抹上潔面護膚產品，接着手勢純熟地在我臉上舞動指頭，輕輕地給我按摩，從臉上一直按到脖子上。仔細洗乾淨後，終於回到他們的“本業”，由另一位員工吹頭，抹髮泥造型。

整個服務周到的理髮套裝，盛惠十五萬越南盾，也就五十澳門元，跟澳門最便宜的快剪店不相伯仲。對於在某些澳門快剪店不敢有過多要求的我而言，來這兒理髮舒爽多了，不枉我遠道而至。

古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