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和牛的故事

趁着到噴水池會友之便，我在新馬路下車後不往新中央走，改行爐石塘。一天前收到經常發圖問候的友人一個“初二快樂”的問安圖，心裏嘀咕：天啊，還會初三初四……地每天收到這樣的信息嗎？

打電話到書店，聽到一陣鑼鼓喧天聲。問K：“今天是什麼日子？”“聽說是土地誕，鄰近有店舖採青。”哦，原來是土地誕，昔日長輩口中的“頭牙”，又名“龍抬頭”，是求財的日子，難怪友人發圖，祝我好財運。

電話傳來的鑼鼓聲勾起了兒時記憶：鑼鼓是孩童時期最讓人興奮的音律。提起土地公生日，便想起鄰居炳民叔講的土地公故事。炳民叔在吉慶里二圍一帶有很多小孩粉絲，什麼時候他老人家斜臥在門口的馬閘上，小孩子就會圍上去，央他講故事。什麼《楊門女將》、《薛仁貴征東》、《樊梨花三戲薛丁山》，我通通都忘掉了，最記得的是土地公和牛的故事。話說土地公目睹人間耕作之苦，想到天上有牛神，一身力氣。若能遊說其下凡幫助黎民百姓，人間許多疾苦都可以緩解，於是到天庭遊說牛神下凡。牛有些猶豫：“助人類耕田是可以的，但看他們殺豬宰雞，烹而食之。我去幫他們，他們會不會把我吃掉？”土地公保證不會，發下毒誓：“如人類恩將仇報，把你吃掉，我土地公願受無瓦遮頭，一年四季任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之罰。”炳民叔說，結果呢？人類不講信用，以鞭驅牛耕田，到其年老無力時屠宰之，食其肉剝其皮。土地公發的毒誓也就應驗了。故事說完，他帶我們到二圍的石敢當神壇前，着我們抬頭看瓦頂部分：“看！少了一片瓦，開了天窗。這就是土地公勸牛下凡幫人類所得的報應。”一眾小孩都為此感到羞恥。

土地誕翌日特意重返吉慶里，就是要去舊居旁的土地公，看看屋頂是否仍然留着那一爿天窗。

（土地公傳說 · 上）

沈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