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傷痛共存
歷時三年多,疫情基本結束。最後這一公里很漫長,對部分家庭來說可謂心酸。有些人還未來得及說再見,就再也不見。
去年十二月底的疫情大爆發令人心有餘悸,多少個家庭在悲痛及手忙腳亂中度過了聖誕,迎來了新年?多少先人因為殯儀服務應付不來而以公眾靈堂的十五分鐘儀式走完最後一程?親人來不及道別,從此天人永隔。
摯親離世的最初由於忙於處理後事,理性地收起自身情緒。可以靜下來時方發現心裏那缺口遠比預計的更大更深,“節哀順變”談何容易?記得我爸離開那年,我剛上大學,離家的感覺、新環境、新同學,一切都令我充滿期待。他的突然離世讓一切失了色,夜變得很漫長、很恐怖。腦子不受控地胡思亂想,很多共處的畫面閃過。同時又擔心自己深陷焦慮無法自拔。一直強逼自己避開不要想,不能明知是泥濘還踩進去。大概這種腦交戰狀態太常出現,即便入睡後,夢裏還是會把不敢回憶的畫面呈現出來。
如果那時候我知道,原來傷痛可以透過書信或其他方式去排解,無須刻意避開,這一路走來也許就不會那麼苦。英國一名九歲的女孩因為想念逝去的祖父母,希望能把思念寄出去,於是在火葬場設置了一個“天堂信箱”。誰料信箱竟成為大家排解喪親之痛的出口,一個月收信逾百,最終火葬場決定在數十個殯儀場所加設“天堂信箱”。
其實早在日本“三 · 一一大地震”後,就出現過類似功能的“風之電話亭”,讓倖存者能在他們與悲痛拔河時,得到一些安慰,讓傷痛隨風帶走。
我們不必像祥林嫂般把傷痛告訴每一個人,但可以選擇與傷痛共存,迴避實在不是解決之道。
離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