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仔與蠢鈍兒

有謂“人心不古”。不過看今天人們穿的服裝，似乎是依照古訓的。我這麼說是因為有句“成語”：“寧穿破，莫穿錯。”且看繁華鬧市，通衢大道，每見摩登男女，他們都是穿着破而不補的衣服，甚至已露出肉仍招搖過市，處之泰然。誠然“寧穿破”的表現。

寧，本指安寧。《書 · 大禹謨》：“野無遺賢，萬邦咸寧。”寧，又作探望、省親解，如《詩 · 周南 · 葛覃》：“歸寧父母。”我國文字一字多義者比比皆是，寧字也不例外，而“寧穿破”這“寧”字便解作寧願、寧可。如：“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關於“寧”，而其義解作寧願、寧可的“成語”，屈指一算一大堆，用於遊玩的警誡語有“寧欺山，莫欺水”；用於品格的：“寧可清貧，不可濁富”；用於處世的：“寧犯天條，莫犯眾怒”。個人如是，國家如是，若犯眾怒的話，無異把自己孤立起來，四面樹敵。《論語 · 里仁》載孔子語：“德不孤，必有鄰。”正如《禮記 · 大學》所說：“德者，本也；財者，末也。”

教我們交朋結友，所謂“帶眼識人”者：“寧交雙腳跳，莫交咪咪笑。”雙腳跳者，每有一份童真，没有機心，可以與之交；所謂“笑咪咪”的，這種笑是口笑肚皮不動的笑，所表現的不是歡樂，而是帶有幸災樂禍的所謂“陰笑”，常云“笑面虎”正是這種人。

有一句話很受用，無異是一句格言：“寧缺一隻手，莫生三隻手。”時下出現很多“三隻手”，他們都逃不出法網。不過另一個“寧可”，我卻不敢苟同，那就是“寧生敗家仔，莫生蠢鈍兒”。敗家仔、蠢鈍兒，兩者都是自己的骨肉，蠢鈍是天賦，無話可說，作為父母應該對他憐憫，而不應加以歧視；相反，敗家仔由失教所致，罪不在兒身，責應是父母。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