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版《原野》

二○一一年“華文戲劇節”在澳門舉行，天津人藝帶來王延松版本的《

原野》，導演以寫意、猛烈的場面調度與表演風格，演繹了一部沒有具像老屋、鐵軌、森林只有一片漆黑，以及一隊穿戴仿古陶俑面具、服裝的歌隊參與敘事、營造氣氛。把原來第三幕的“表現主義”氛圍，反過來瀰漫了全劇，這正是當年曹禺希望從前作風格中跳脫出來的戲劇實驗。

事隔十二年，演戲空間由曾韋迪執導的《原野2.022》，其實在文本內容的修改上十分節制，就是在篇幅、語言上按現在觀眾的觀賞習慣進行修改與轉換。序、一、二幕比較大刀闊斧，壓縮了篇幅也刪去了常五一角，使上半場的節奏比較緊湊，而人物的關係與個性仍未至於變淡。第三幕講述金子與仇虎走進森林的推進則可以更大膽一點，現在有點拖沓，但用力經營的陰森氛圍仍是可觀的。

佈景介乎寫實與寫意之間，一面舊中國家庭外牆將黑盒劇場分前後場，從圍牆的圓拱門看進去，有一條鐵軌在正中央，仇虎家人被殺害的記憶都在路軌上重現，第三幕焦大星的鬼魂，跟比鬼更像鬼的焦大媽也從這條路軌中出現，走進精神錯亂的仇虎跟前，象徵性前後連貫、呼應。燈光是表現主義戲劇的重要語言，它將人物內部世界扭曲與變形的部分呈現和放大，這也是《原野2.022》的燈光語言極力想達到的，可惜場地空間的限制，放大的影子與幻境的營造有下功夫卻未夠細緻。形體歌隊出現在幕間與最後森林的場景中，他們有時是氣氛、有時又扮演林木與石頭，本來非常寫意，可是同時又出現了假石和竹林，略嫌重複了。演員除了演狗蛋的高展聰外，其他明顯資歷尚淺，但他們敢於挑戰、用力超越自我的用心清晰可見，其中演焦大媽的徐嘉敏在年齡差距上其實難以克服，可是她的精彩在於“相信”，戰勝了先天的不足。

（看《原野2.022》 · 三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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