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飯與白牆

電飯煲與電視機——這兩樣被大多數家庭視之為必需品，或理所當然地存在於家中的電器，我都沒有。

自從搬出來住後，居住空間的狹小，使得我只能置入對自己來說最必需的家電。妹妹偶爾來訪時，交談中當我說到已經沒有空間放電飯煲，她便會說︰“我真的搞不懂，為甚麼你這裡可以放得下微波爐和焗爐，卻放不下一個電飯煲呢？”好吧，要是說再多的理由，也是有的。因為，比起味道過於清淡的白飯，我更偏好可以煮出不同風味的湯麵或意粉。再者，總覺得電飯煲的外形不太美觀，而我的小窩居那勉強稱之為廚房和客廳的空間又是開放式的，我想像，不論在哪個角落放置一個電飯煲，恐怕都會有點兒礙眼。

至於電視機，就更不必要了。從前和父母同住時，電視主要都是他們在看；有段日子和弟弟同住，我最多也是開新聞台來聽聽新聞而已。當電腦和手機日漸成為這個世代的生活不可或缺的必需品，用餐時想看一些節目的話，YouTube上有很多視聽內容，增長知識的、輕鬆惹笑的，或其他不同種類的視頻，已能滿足我不同心情時的不同胃口。然而，朋友上來小聚，每每看不慣那面索然無味的白牆，不只一次地說道︰“要是我每晚回到家後沒有其他人，連電視機的聲音都沒有，只是對住這面白色的牆的話，長期下去我應該會情緒抑鬱的。”我聽罷不禁笑了，試圖解釋一個人住的輕鬆自在，才發現這份獨處的自得其樂，對於一些人來說毫無說服力和吸引力，甚或對於不少人來說是無法理解的，更視之為孤獨。

轉個角度想，或者，朋友不懂欣賞我家那面白牆的清淨，就跟我至今仍不太懂得欣賞一碗白飯的清淡，是同一個道理吧。

言 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