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西洋菜的神奇

南番順的冬日特有菜蔬中，不能不說西洋菜。

大概西洋菜是由澳門傳至內地的，澳門曾經居住了不少葡萄牙人（西洋鬼），所以就有了這個名稱。至於這種菜是否由葡萄牙人帶到澳門、如何再傳入內地，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西洋菜很容易種，珠三角是水鄉，農民在水塘或魚塘邊角上挖出一塊淺淺的漥地，壘一條泥邊不讓魚游進去吃菜就成了。撒下菜籽、甚或從別人的菜地裡割點老菜根來種也可以，既不用施肥也不用撒藥，只要保持地有點水微微浸着，西洋菜就長得郁郁蔥蔥的。採收時不能連根拔起，只要用手指掐斷菜莖就好，剩下的根頭會繼續長出新芽，一直至明年開春。

以前的農民大多營養不良，水生的西洋菜屬寒涼之物，多食無益，所以它並非餐桌上常見之物。人們反而解鎖了它的另一功能：熬老火湯。

記得小時候，家中的臘肉總是帶皮的，臘肉的皮又厚又韌，似乎無論蒸多少次都不會變軟，於是我們就把臘肉皮割下來。兩三條臘肉皮、一把老梗西洋菜、一個陳皮、兩條紅蘿蔔一起熬個半鐘的老火湯，既有肉的鮮香，也有果蔬的清甜，非常清心火潤腸胃。是窮人的恩物。來了澳門之後，入鄉隨俗，臘肉皮沒有了，加入了陳腎和青紅蘿蔔，對老人家和小朋友的腸胃更有益處。

熬透後的西洋菜湯，湯水十分清甜，西洋菜也變得綿軟，十分可口，更是便秘者的寶物。

猶記得差不多三十年前，家人帶了一壺西洋菜湯去探病，鄰床有位無人探視的大叔，便秘已個多星期，捂着肚子苦不堪言，我們於心不忍，分了半壺湯給大叔。至晚飯時分，大叔腳步輕快步進病房並連聲多謝，告知已解決便秘之苦，我們都為他大感高興，亦驚訝於西洋菜的神奇。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