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納切克與德沃夏克

在《沃爾塔瓦河流水聲》一文中，我提到捷克愛樂樂團露天音樂會，演奏的有雅納切克。雅納切克謂誰？在灕江出版社印行的《雅納切克私信集》有如下介紹：“萊奧卡·雅納切克，繼斯美塔那、德沃夏克之後又一位享有世界聲譽的捷克作曲家，在歌劇、管弦樂、聲樂和室內樂創作領域都有傑出的成就”。

稍為留意一下，雅納切克出生於一八五四年，去世於一九二八年；德沃夏克出生於一八四一年，去世於一九〇四年。這就說明，晚德沃夏克十三年出生的雅納切克，有緣與德沃夏克共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其間有傳承關係嗎？有！一八九七年三月二十日首演德沃夏克第四首交響詩《野鴿》，執棒的正是雅納切克！倆人第一次見面則早在一八七〇年，其時雅納切克才十六歲，德沃夏克已二十九歲。之後，曾結伴步行到波希米亞南部，並訪問德沃夏克呱呱墜地的小村莊尼拉霍基維斯。雅納切克曾把《男聲合唱曲集》題獻給德沃夏克，德沃夏克仔細讀畢，承認對許多地方感到困惑，卻仍讚美此作“是國家枯竭的曲目中的一股清泉。它們很有創意，而且最重要的，它們呼吸出真正的斯拉夫氣息”。雅納切克也曾把歌劇處女作《薩爾卡》寄給德沃夏克批評，德沃夏克建議就一些地方再三琢磨，並語重深長地囑咐雅納切克：“多寫些旋律，不要害怕它……”

這就不難理解，當終生對故鄉摩拉維亞民間音樂有着非比尋常興趣的雅納切克因肺炎不幸告別人間，人們在為雅納切克舉行盛大葬禮並舉行影響深遠的紀念音樂會時，會神聖莊嚴地演奏雅納切克永遠崇拜的德沃夏克的《安魂曲》。音樂會同時演奏雅納切克的歌劇《狡猾的小狐狸》中的《護林人的告別》等。我很詫異，為甚麼其時不選擇捷克愛樂樂團九月二日演奏的、雅納切克於一九二六年完成的《格里高利彌撒》，以陪伴雅納切克走向天堂呢？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