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舊事

在街上遇到一位中學同學，我對她印象非常深刻，即使戴着口罩還是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中學時，訓導主任特別“關注”她，因為她在夏天也老愛穿毛冷背心，學校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卻是不允許的。主任大概覺得她反叛，因為這事同學曾呆呆地站在操場上被主任惡狠狠地訓話了四小時，她只是委屈地一直低着頭。主任離開之後，同學哭了很久，我目睹一切，便忍不住過去安慰她。

其實訓導主任在學生群裡一向是不受歡迎的人物，源於她對學生態度極其囂張，動輒便要學生罰站、留堂。又常常換着方式用言語攻擊學生，不許任何反駁。她會用“花枝招展”、“招搖過市”等用詞批評比較愛美的女同學；更甚者，她曾因為女生的辮子紮得精緻些，便問她是否打算勾引男老師！十多年過去了，中學同學聚會時大家提起這些無理的指責，依然忿忿不平。明明就是極過分的語言攻擊，真不明白為何那時的我們竟然毫不反抗，更不理解為人師表為何要說出這些可怕的話。

訓導主任對學生的高壓手法，讓學生沒有選擇地必須逆來順受，好多同學都說真的留下了很大的陰影。慶幸現在這一代的老師對保護學生的精神和心理健康方面似乎比較有意識，對待學生的言行較為注重了，學生也相對比較有發言權。

訓導主任是要刻意塑造可怕的形象，可能是希望學生會懾於其威嚴，不敢造次。對她而言，這大概是很快便能控制好學生的方式，但一定不是最合適的。那位愛穿毛冷背心的同學告訴我，她穿背心是因為胸部開始發育了，但她不喜歡也不習慣自己身體的改變，穿背心是為了遮掩。我相信，如果主任收起責罵而選擇關心詢問，便會發現她並非叛逆，這只是小女生過渡青春期時一個還沒跨過的小坎罷了。

林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