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雷雨》

《雷雨》被重演、改編的次數不知有沒有人統計過，我自己看過的版本也有八個，包括三部電影、兩部舞台劇、一部舞劇、一部粵劇。電影版本有吳回導演的粵語版及孫道臨的國語版，兩個版本不管從改編手法、角色塑造及電影語言的運用等都各有特點，而屬改編的張藝謀導演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則充滿奇觀與當代特技，在血腥場面上更毫不吝嗇。然而這些電影都沒有拍到曹禺一直念茲在茲的序幕和尾聲。至於舞台版本，即使一九九七年我到北京首都劇院看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復排夏淳導演的版本，也是沒有序幕和尾聲的。

有趣的是一九九七年八月，澳門聖中新劇社和十字人劇社合作的實驗劇場《雷雨》，即使是選段演出，選的卻是序幕、第四幕和尾聲，並加插了一段各人物獨白的“命運組曲”。當年的演員以及導演曾韋迪都是中學生，在藝術表現上雖然毫不成熟，但卻是九十年代第一次有澳門劇團演出《雷雨》，也是我跟舞台版《雷雨》的初遇。

另一個有看到舞台上出現序幕、尾聲的《雷雨》是深圳粵劇團的粵劇版《雷雨》，此版本邀請了國家一級導演張奇虹協助創作，重心放在女主角蘩漪身上，序幕、尾聲宗教氣氛濃重，有一群穿修女服的演員手持洋燭在舞台上穿梭，蘩漪有一段個人獨唱，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現代粵劇版中，有一場戲是蘩漪正在閱讀托爾斯泰的小說《安娜 · 卡列尼娜》，這是原著中沒有的。

其後又看到香港導演鄧樹榮及兩位舞蹈家邢亮、梅卓燕合作的舞劇版《舞 · 雷雨》。舞劇以合家照的坐姿開場，但在尋常的坐立關係之間，慢慢從各人物互相勾搭、拒迎的手部動作中，展現了強烈的張力。而這部作品不但同樣沒有了序幕與尾聲，更減低了敘事性，強調人物的內心掙扎。

（曹禺又在澳門 · 三）

踱 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