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背後的壓迫社會
——談《該死的阿修羅》
三個章節、六個人物,在社區交織恩怨愛恨;台片《該死的阿修羅》以一宗隨機槍殺案、互相扣接的人生故事,道出社會壓迫與人生空虛,氣氛深沉。
故事頗似西片《21克——生命可以有多重》、《人生交叉剔》,皆是多人物互相牽引的故事,但本片更貼近新世紀。以手機拍攝少年隨機槍殺過程,眾人逃避,這序幕結合現時的手機文化,強調是新世代電影,為往後沉醉於網絡世界的故事,寫下時代特性。
槍殺過後,回到從前敘述各人故事:莫子儀飾演的記者,採訪多位小人物,寫下看似普通卻又不尋常的經歷。從未見過電影有社區記者這角色,本片很大膽,從記者看社區、看小人物,卻改變不了悲劇,無力無奈。
一對少年男同志,被父母迫到外國升學,即將分離;一對相依為命的窮母女,徘徊於生活邊緣;一對貌合神離的未婚夫妻,因工作忙碌與沉醉網絡而淡化感情。鏡頭游走於這些人物,每天擺檔、上課、閒聊、打機、工作,全是平凡生活細節,導演拍出平凡人物的受壓生活,人在其中掙扎,容易扭曲人性,導致殺機。
影片借台灣轟動一時的隨機殺人案呈現背後故事,不加鹽加醋,不作控訴,讓觀眾自行探討,整體構思可觀,手法亦好。導演樓一安拍出一氣呵成的氣氛,情節緊扣,筆尖從殺機、人性輻射至社會、寬恕;喪禮一幕寫出難以言喻的罪與罰,觸動人心。然而描寫主角從普通學生到殺人兇手的轉變,較為薄弱;倒是未婚夫妻的日常生活,一個忙於工作,一個閒得打機,正是現實生活的悲哀寫照。
後段重寫事件往另一方向走,少年沒有殺人,導致男女三角錯,但間接引致另一宗謀殺案。機緣巧合、重新選擇,生命似乎有Take two,但時勢並未改變,悲劇同樣發生,讓人思考難以逃避的宿命,情懷更悲觀。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