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
他說:“我最討厭夏天了,那個太陽只有毒辣兩字能形容,正午時分騎電單車遇上紅燈的話簡直要命。平常很少走路,也沒怎樣在意市面綠化不綠化,‘天鴿’後我才第一次發現路邊的大樹對一個鐵騎士有多重要。夏天要不斷換衣服,剛洗完澡額頭的汗又準備冒出來了。”
她說:“夏天多好,每天都是大晴天,游泳、燒烤、爬山、騎單車、放風箏甚麼都能做。開個冷氣、吃個雪糕這等小事都能變成小確幸。出門換衣服只需一分鐘,多快呀!哪怕一天要換幾次衣服,但洗好兩小時就乾了,夏天跑到山上還能聽見蟬鳴呢!”
他說:“對我這種外食族而言,每天想一天三餐吃甚麼就讓我很頭痛了,我怎麼可能會喜歡打邊爐和自助餐這種終極自我折磨的活動呢?”
她說:“每天可以打開外賣應用程式任意點餐太幸福了,不用穿梭街市超市備食材,也不用考慮想吃的菜式自己或家人會不會煮。你知道錯把熬湯用的老母雞拿去炒讓人有多崩潰嗎?自助餐更是最高級別的享受,想吃甚麼都有,可以每款只吃一口,一頓飯下來就吃了幾十道菜,你簡直是‘何不食肉糜’的代表人物。”
她說:“跑步、打羽毛球、爬山、做HIIT,隨便甚麼都好,每天動個二十分鐘,出個汗爽翻了,別讓三十多歲的自己活得像七、八十歲的老人。不對,我不能冤枉老人,老人至少還會去晨運。”
他說:“‘可以Hea的話不會郁’,你沒聽過嗎?”
她不懂,四季有序萬物有時,每天都有值得期待的事,或是一場郊遊,或是一個聚會,為何總是一副“世界與我何干”的樣子?他也不懂,每天不是工作就是睡覺,吃飯僅為果腹,兩點一線的生活有何可期待?
他說,生活很苦。
她說,生活很苦,但可以自己加甜。
離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