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與澳門

一九○二年經元善案與澳門

一九○二年三月，“十六日，午後到西門萬年茶樓，亦韓、潤身來，同往桂墅里，訪經蓮珊（元善），即己亥冬主持電阻立嗣而獲譴、逋澳門者也。前曾設女學堂於桂墅里，而設分學於城中陳公祠，桂墅里早停，陳公祠尚有一上虞蔣女史授徒，經君欲重興之。回寓”。

經元善案，曾經轟動一時，是清末由澳葡當局出於自身利益考慮，給予經元善政治避難保護的一起案件。一九○○年（光緒二十六年）一月，慈禧太后立溥雋為皇儲，準備廢光緒帝。上海電報局經元善因聯合偕同章炳鱗、蔡元培、黃炎培等一千二百三十一人發出反對廢立的電報，遭清政府緝拿。二月初，清廷上諭勒交經元善：“有人奏，電局委員聚眾妄為，危詞挾制，督辦通同一氣，縱令潛逃，請嚴旨勒交，以伸國憲一折。上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特頒硃諭，為穆宗毅皇帝立嗣，薄海臣民，同深慶幸。上海電報局總辦委員候補知府經元善，膽敢糾眾千餘人，電致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危詞要脅。論其居心，與叛逆何異。正在查拿間，聞經元善即於二十八日挈眷潛逃，難保非有人暗通消息，唆使遠遁。盛宣懷督辦各省電報，受國厚恩，經元善為多年任用之人，自必熟其蹤跡，着勒限一個月，將經元善交出治罪，以伸國法而靖人心。儻不認真查拿，一經畏罪遠颺，定惟盛宣懷是問”。

由於保皇會在澳門有較大的勢力，經元善於一九○○年二月中旬輾轉來到澳門。清政府向澳葡總督交涉，要求引渡。澳葡當局遂將經元善逮捕，囚禁於大炮台。澳門保皇會人士全力進行援救和保護。澳葡當局也想通過這樣的機會否定一八八七年《中葡和好通商條約》中有關“照向來辦法”查交中國罪犯的條款，指出經元善是政治犯，拒絕引渡。清政府派人到澳門控告經元善“拐款逃走”，是刑事犯罪，並派證人赴澳門對質。澳門保皇會會長何廷光花費重金全力救援，港、滬等地人士和海外華僑也紛紛聲援。逼於中外輿論壓力，澳葡當局於五月十二日正式照會清政府，指出有關經元善拐款逃走之控告不確實。後又經葡萄牙高級法庭覆核，在當年年底，葡國政府最後確定經元善是政治犯，予以釋放，並給予政治避難。

蔡元培小經元善二十七歲，他倆都是紹興同鄉，主要是觀點相近、志趣相投使他們跨越代溝而頻頻交往。之後經元善暫居上海。晚年的經元善與蔡元培關係極好（古石：“經元善晚年與蔡元培的厚交”，shangyu.gov.cn，二○一六年七月二十六日）。

經元善曾於一九○一年拘禁期間編輯出版了《居易初集》，記錄自己生平之言行。一九○二年在上海再版《居易初集》。蔡元培讀了《居易初集》後，欣然為之作序。近八百字的長序熱情評讚了經元善。序中有“君（元善）每舉一事，原始要終，針縷細密，非不事經驗者。其所為犖犖大者四：曰復石堰、曰籌義賑、曰興女學、曰請皇上親政。……君所為或不盡遂，然君固嘗盡心力，擲身家以為之，在君可謂無負。君生平得力尤在陽明氏知行合一之旨，故見義勇為，不受牽帥”“君及今尚孜孜為善，不知老之將至……”蔡元培的序文，實事求是地概括了經元善一生作為與可貴精神，字裡行間流淌着對長者經元善的尊敬。

與蔡元培一同看望經元善的楊潤身，字雨亭，號槐山，直隸秦州石佛鎮街上人，一八九八年（光緒二十四年）參加光緒戊戌科殿試，登進士二甲一百一十名。同年五月，以主事分部學習。官刑部主事。曾參加過“公車上書”和反對袁世凱稱帝等活動。一九○○年左右，蔡元培與童亦韓為紹興同鄉會組織小學校，並籌辦師範學校等。一九○二年三月，蔡元培與紹興老鄉童亦韓、楊潤身登門見經元善。

（二）

楊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