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

“摸魚”、“躺平”和“內捲”是最近這一年的網絡熱詞。想“躺平”、“捲不動”和偷偷“摸魚”，幾乎是當代打工人的常態。不過，“摸魚”得偷偷摸摸，要是被老闆發現了，可能就得捱一頓罵或者飯碗不保了。

但其實“摸魚”的支持者也不少呢。羅素在《悠閑頌》中就有這樣的句子，“把工作視為美德的信條在現代世界釀成大量危害，通向幸福與繁榮之路在於有計劃地縮減工作”，“努力工作是奴隸的道德，現代世界不需要奴隸制度”。

為什麼工作不再是美德？《工作、消費主義和新窮人》中寫道，在以前的工匠時代，工匠在工作的過程中，可以自己設定目標、自己控制進程，這樣的投入會為工匠帶來意義和動力，也就是幸福感。例如壽司之神捏的壽司，每一件都是心血的結晶，他也在製作完美壽司的過程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與此相反，現代工業下，工人只是被動地完成由他人設置和控制的單件任務，成為流水線上的一顆小螺絲、或是坐在辦公室的“搬磚工”，為了賺取工資，而日復一日地完成枯燥的任務。甚至有人認為現代工業是在契約下隱蔽的奴隸制，只是出賣的是自己的時間。

在這個設計下，生產的效率極大地提高，但具體到每個微觀層面的人身上，每個人的幸福感都下降了，因為工作和意義被割裂開來了。當工作變成為生存而不得不做的事情後，就會帶來強烈的被剝奪感，而“摸魚”可以看成用自己對時間的掌控來抵消被剝奪感，來對沖對工作的不滿。

對於那些能將愛好和職業結合在一起的人來說，他們太幸運了，能夠一邊賺錢一邊實現精神價值。而沒那麼幸運的我們，也許始終都要在“摸魚”和幹活中來回掙扎。

木 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