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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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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雯集)丞相肚內可撑船

丞相肚內可撑船

《全唐詩》共十二函,在這一函中第八冊列作諧謔類。如高祖《嘲蘇世長》、睿宗《戲題畫》、歐陽詢《嘲蕭瑀射》、長孫無忌《與歐陽詢互嘲》等。而裴略《為溫僕射嘲竹》、《

又嘲屏牆》兩詩最有意思,因為裴略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竟敢放肆公然對溫大雅之弟、唐初宰相的溫彥博發難,在溫府中推倒廳中的屏風,而溫彥博不但不加罪於他,反而給他做官。

話說裴略是當時宮中的一名侍衛,任期屆滿,他參加兵部主持的武官考試。他是個頗為聰慧的人,而且好讀書,過目不忘,這場考試自忖穩操勝券,可是放榜之日,名落孫山,他不但憤怒,而且激動,他立定主意向宰相告狀,氣衝衝走進溫府第,事有湊巧,兵部尚書杜如晦也在座,他投訴的對象正是兵部主持的武官考試。心感來得不合時宜。只有硬着頭皮上前施禮,並改變了話題,說道:自己在宮中多年,長了不少見識,如果讓我在朝廷做個通事舍人,定能勝任。溫彥博對他說:“朝廷愛才,但也須通過考核。前一陣子,兵部進行考試,你何不參加?”裴略乘機大吐苦水,說自己成績優異,只是主考者醉眼昏花。溫彥博哈哈大笑,對杜如晦說:“有人來這裏投訴你了。”杜如晦很和藹地對裴略說:“我希望你對兵部提些意見。至於評卷諸事由不同的人負責,也從來沒有出過偏差現象,你可能成績不錯,但不排除別人有更好的,不必放在心上,還有機會,你努力吧!”裴略固然不悅,而杜如晦補充一句:“你還有甚麼才能?”對曰:“能詩,大人可以即席考我。”溫彥博目覩庭前有竹,就以竹為題。裴略即詠道:

竹,風吹青肅肅,凌冬葉不凋,經春子不熟。虛心未得待國士,皮上何須生節目。

彥博繼以“屏牆”(屏風)為題,令詠之。裴詠道:

高下八九尺,東西六七步。突兀當廳坐,幾許遮賢路。

詩是衝着溫、杜而言。但溫不但不加責備,翌日還授予陪戎校尉,讓他走上仕途。《禮記 · 雜記》:“古之進人者,或取於盜,或舉於管庫。”這是春秋時期管仲曾從盜中提拔兩人為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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