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

“姐姐，給我買吧，求你了。”

“又買？不是買過了嗎？”

“不一樣的，這個質量更好。”

“拿去，不要再來煩我，我還要趕着去上班。”

我就這樣從家姐手上拿過錢，滿心歡喜地跑去運動用品商店，買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印有名牌子標誌的足球。

然後，我每天都帶着新買的足球到學校附近的公園空地練習。每次練習之後，我都檢討成效，例如盤球時該如何提升速度、射球時腳面要落在球的哪一個點上才能射出弧線球。公園裏的人看到我一個人對着牆練球，總是向我投來奇怪的目光。但我只管追着足球跑來跑去，懶理足球射向牆面產生的巨大響聲。我如此專心練習，因為我有一個夢想——成為職業足球運動員。

每逢假日，我都約上波友，拿着足球去公園的球場。不同時段，球場上有不同人群。早上以大叔為主；下午則是中學生居多；四點以後，偶爾會來一些看上去像是很會踢球的高手大人。來的人多，但場地小，所以只能以一球定輸贏的比賽方式來輪候上場。那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到場後得先大叫一聲“跟隊！” ，讓在場的人知道又多了一隊參賽對手，稍後才有上場的機會。

新足球成了球場上的新寵，各隊人馬都叫我借足球來踢比賽。雖不情願，但無可奈何只能借出。說是踢球，但坐在觀看台的時間比下場踢的多。友人批評說：“你剛才應該攔住那人，怎可讓他在那個位置起腳？”

“是呀，是呀。”旁邊另一人附和。我受不了這些話，又受不了新買的足球被別人弄得髒兮兮的，比賽一結束便跑到球場上取回足球，然後跑回家。

現在我已記不起那個足球在哪了，正如那年輕時的夢想，也不知在何時丟失了。

木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