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雨

七月初的一個午後，居於鄉郊村屋的我待在家中避疫，忽然一陣過雲雨落下，趕緊把晾曬中的衣物收起。雨聲由細變大，從廳間向外望，屋簷前一道雨簾由疏至密，雨點落在石階上，濺起一朵朵水花。看着聽着，腦海中不期然浮想起那首十分喜愛的，宋代詞人蔣捷的《虞美人 · 聽雨》：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這首詞分成三闋。第一闋，詞人用了兩個句十二個字，交代了少年聽雨的情景，甚是浪漫。而我的少年聽雨呢？對不起，無甚印象。第二闋詞，詞人用了三句，寫就了與少年聽雨截然不同的心境，客途秋恨，以景抒情。而我壯年聽雨的記憶多了些，記得有次海邊漫步，風雲突變，驟覺山雨欲來，不旋踵，遠處海面上灰濛濛一片，雨點似箭般由遠而近斜插海面。那一刻，站在屋簷下避雨的我，彷彿發現新大陸，印象深刻，但及後聽雨賞雨的閑情並不多。第三闋詞，詞人用了四句，寫出暮年聽雨，宋滅元起，家國飄零的悲淒景況。筆者與詞人同屬暮年，兩鬢星星也，剛退休準備實現晚年生活大計，卻遇上新冠疫情，坐困愁城，也感無奈。

但與詞人遭遇千差萬別的是，筆者身處的澳門，有一個勇於承擔的政府管治團隊，一班具有忘我精神的前線人員和一群無私奉獻的義工，在賀特首堅強有力的帶領下，與世紀病毒持久奮戰；更有強大祖國作後盾、中央政府和全國人民無微不至關懷馳援，要人出人力，要物送物資，再加上全澳居民支持信任政府決策，積極響應配合抗疫，我有信心，動態清零指日可待！

遐思至此，雨停了，門前石階經過雨水沖刷顯白了，雨後晴空天色更藍，雲朵更白，我的暮年聽雨心情大好，遂記下與讀者分享。

古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