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殘睡
人是不可以“平躺”不動的。這個星期,最初“平躺”的幾天算是睡得“醉生夢死”,把平時不足的睡眠都給補回來。然而,世事不能太過,於是,書看得越來越慢,一句句子嚼它三四回;書法也寫得越來越慢,一個字刻意地用四五分鐘才完成……
最大的問題是醒夢之間,已沒有了那種動力,反正不用上班,多躺一會也不是問題。然而一睡之下四五小時便從床邊偷偷溜過,一覺醒來,天色已暗,幾疑是半夜醒來,但卻又未聽得跫音織織;有時以為是清晨醒來,卻又未聽得鳥鳴吱吱。就快是真實虛幻混在一起了。李清照詞云:“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這個“常記”與“沉醉”大抵與如今的狀態差不多,真是“不知歸路”,到霍然驚醒之際,真有“驚起”之感。
這個下午又黃粱築夢去也。暑溽的天氣好像把身體都燻得熱燙的,皮膚也都是燙燙的,一抹額頭,在濕濡的汗珠下,一股熱氣在手掌沁過來。又給睡得弄不清是真是幻,待得神為之定,卻迎來了“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的感慨。李清照的“昨夜雨疏風驟”,是真的睡過一個晚上,然而我卻沒有“雨疏風驟”,只是覺得從鼻竇中有一點點的涕沫正往下流,忙抽了片紙巾來盛着,這倒是真真實實的。當涕沫滴過喉頭,咳嗽大作,讓我清晰了解到我是熱出感冒來了。快去洗個涼水澡,讓身體降一下溫……“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我這卻是不消殘睡,“平躺”得太多其實不是好事。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也是時候到外邊看看,是否已是“綠肥紅瘦”時節了!
王 和